一条宽阔的官道延绵着通向前方,两侧树木葱郁,盘根错节,枝蔓纠缠。
“驾,驾”远处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翁,老翁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熟练地挥舞着马鞭。拉车的马看上去虽然疲惫,但是在鞭笞下仍然卖力的往前奔跑着。
“梅叔,梅叔,求求您了,我们回家吧!我不放心娘亲。”
马车上传来祈求声,纤细温柔。一个容貌温婉的少女撩起车帘微探出头来,满脸尽是急色。
“小姐,快坐回去,仔细淋着雨。”老翁转过头将车帘掩好道。
“夫人最担心的就是小姐您,您走了,二老爷肯定不会为难夫人的。”
“可是,可是我想娘亲。”车内传来少女的抽泣声,她虽知梅叔所言有理,但是让她一个女子远离亲人,背井离乡,任谁都不免心生难过。
老翁叹了一声,不知怎么安慰少女,只恨那天杀的二老爷为了攀附权贵,竟不顾骨肉亲情,要将自己的亲侄女推入火坑,逼得夫人连夜命自己送小姐远走,投靠远在南淼的姨娘。可怜小姐孤身一人,不知道南淼那姨娘家是不是个和善人家,能不能给小姐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若是不然,自己拼了老命也得护小姐周全。
雨渐渐下的大了,老翁虽穿着蓑衣,但仍被打湿了部分衣衫,他也不在意,只一心赶车,想要尽快将车内已经渐渐止住哭声的小姐平安地送到南淼,不负夫人嘱托。
“吁~”老翁忽地喝停了奔驰的骏马,车内的少女没有防备地被闪了个趔趄。
“梅叔,怎么了?”少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刚才哭太过的缘故。
“小姐,路中间躺着个女子。”
说完,车帘又被掀开,少女探出脑袋看了看道:
“梅叔,你过去看看吧!”
老翁答应了一声,跳下马车,来到躺在泥泞中的女子身边,探了探鼻息,扬声道:
“小姐,这位姑娘只是昏迷了。”
“梅叔,把她带过来吧,这般天气这样躺着只怕凶多吉少。”
老翁觉得不妥,他们本来就在逃难,还贸然救人,万一......。只片刻,他的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复又一想,小姐的性子最是善良,平日里见到受伤的猫狗也要呵护一番,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再者这女子看上去与小姐年纪相仿,就算起了歹心,恩将仇报,自己虽然年迈,也不惧她。这样想着遂放下心来,将昏迷中的女子抱上马车。
“梅叔,驾车缓慢些,我好给这位姑娘更衣。”
听到吩咐,老翁不再挥鞭,只由着马儿信步走着。
马车内,少女从身旁的包袱中找出一套月白衣裙为女子换上,然后又擦干净女子被泥水弄污了的面颊,虽然狼狈但是不难看出是一个极美丽的人儿,看被更换下来的衣服,虽然样式有些奇怪,但面料精美,做工也细致,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会穿着的。
“不知你是哪家小姐?又遭遇了怎样的变故?难道和我一样也在逃难?”
少女自嘲道,手上却不停,不多会就收拾整齐。
此时的民风还偏保守,大户人家的小姐虽说不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基本上出门都是丫鬟婆子一堆人跟着,平民女子虽迫于生计颇多抛头露面的,但也鲜少独自出门。
少女观察了一会女子的呼吸,见她呼吸平稳和缓,知道并无性命之忧,遂放下心来。
南淼,怀阳城。
作为南淼的都城,怀阳城依山傍水,是几国中风水最好的都城,也是风景最好的都城。小桥流水,渔歌唱晚造就了这里偏文雅的民风,文人骚客云集,商贾之道也很是鼎盛,城西的凌家就是其一,要问南淼国商贾的翘楚,过路的十个人要有九个会指着凌府门前那两个气派的石狮子不屑地道:
“诺,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