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再兴结拜那夜,他就说了很多。
赵仲麟搬来一块石头,在娘亲墓碑前,雪像的旁边背对着李姝坐下。
咳咳……
感受到李姝走近,解开他绑头发的布条,还是难免有些拘束,佯装咳嗽几声化解尴尬。
李姝莞尔一笑,俏皮询问:“赵坚石,你多久没有洗头发了?”
“洗了,昨夜就洗了,为了束冠,我洗了三遍!”赵仲麟急忙解释。
咯咯……
李姝笑的用手扶腰,接着追问,“那你平日里,多久洗一次头?不会是一两月才洗一次吧?”
“怎么可能,我都是一年洗一次……”
咯咯……
赵仲麟故意打趣的话,逗得李姝再次娇笑。
少年少女一边说着话,白衣少女一边认真帮少年梳头,一下紧挨着一下。
初一立春,已经泛青柳条,在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中,轻轻摆动。
双手臂肘撑在桌子上的雪像,捧着书,眉眼含笑,俏皮、慈爱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
……
赵仲麟的冠礼,缺少有名望的长辈主持,缺少至亲的观礼,缺少华美昂贵的冠簪。
可他身边有一个善良的白衣姑娘。
这个冠礼,赵仲麟觉得很知足很开心。
元宵过后第二天。
叽叽叽……
赵仲麟从睡梦中被吵醒。
他一骨碌翻身,爬到炕边靠近灶台的地方,小心翼翼掀开盖在上面的兔皮。
黄绒绒,眼睛黑豆豆,尖尖小红嘴的小东西映入眼帘。
“成了!成功了!”
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大喊道,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小毛团捧起来。
小东西用尖尖的幼嫩小嘴,啄着他的掌心。
这是赵仲麟做的实验,也是在总结经验,为大批量的孵化做准备。
虽然娘亲对整个孵化的过程记录的很详细,可他知道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
赵仲麟抓住一小把米粒洒在炕上,看着小鸡啄食片刻后,又开始仔细大量其他鸡蛋。
有的鸡蛋壳已经出现一个小碎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鸡蛋也在轻微摇晃。
十颗鸡蛋,至少有五颗出现了碎点。
是即将破壳的征兆,其他的也未必就是失败的坏蛋。
赵仲麟知道,有些需要稍微长一点的时间才能孵化成功。
即便十之有六的结果也已足够!
赵仲麟看了看摆放在屋内角落的十几框鸡蛋,这都是初二王和亲自送来的。
本来原定元宵之后才会送来,王和初二便亲自早早给他送来。
王和是在表达他对赵仲麟的重视。
“再等一个月,冻土融化,天气转暖就可以挖塘养蚯蚓了,在此之前,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按照娘亲记录的方法,盖一个正式的温房……”
赵仲麟已经穿好衣服,拿出一张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的纸张,一步步规划着接下来做事的步骤。
在他嘀嘀咕咕念叨着的时候,其他五只小鸡也破壳出来了。
叽叽喳喳叫着不久后,就摇摇晃晃的加入啄食的队伍中。
屋外尚且寒冷。
屋内仿佛已经预示着某种新生。
嘟嘟嘟……嘀嘀嘀……
唢呐声打断了赵仲麟的思绪,他刚起身,隔壁院子就传来岳和叔激动的催促声:“坚石娃子,县府送委任文书的官差来了,快出来接官差!”
乡兵都保的委任文书终于来了!
束冠成年了,娘亲去世数年在死亡边缘挣扎着,今天他终于可以脚步走的慢一点,稳一点,脚踏实地,顶门立户,更有底气活下去。
活好!
让娘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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