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弟,姐姐非常感激你和嫣儿的帮助,哎,姐姐不能再象以前,给你食堂打饭了”
“姐,我超想念你,素娥也时常挂念你,我们都等你回校的一天,你一定记得回来呀!”
“超弟,姐夫的企业一天不安宁,姐的心思一天也不得安宁,弟弟,替我向素娥问好”
“姐,你有困难一定要和我们说,我、她、他一点帮忙,你和姐夫多少可以减轻点负担啊!”
杨雨晴听到温暖的一席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不能一点一滴告诉他们遭遇的种种,即便她非常希望有人伸出援手,哪怕几百、一千、几千,她都觉得心里会踏实和安稳一些,不得已,她把最后的资产都卖给了人,在原来同事们眼中的公主般的生活,早已千疮百孔。
杨妈妈带着苏辉进来听到女儿一番交谈,她暗自垂泪,带着苏辉进了厨房,淘米做饭,又把带来的菜洗啊、切啊,一声不响做成热乎乎的美味佳肴,端到桌子,含泪地说:“晴儿,多吃一点,辛苦了,妈妈不知道能帮你什么忙,只要你说一声,我能做的都会替你做!”
“妈。。。”杨雨晴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我和大勇都没房了,我们也都离了,大勇的企业欠了很多钱,妈,我们感到十足的艰难”
杨妈妈走过去,抱着杨雨晴的头,紧紧地按在胸窝,想着这孩子忍了很久,才如此掏心掏肺哭得眼泪叭嗒叭嗒掉啊。
苏辉依偎在杨雨晴怀里,感受着她剧烈起伏的心窝,大颗的眼泪从杨雨晴的眼眶一滴滴掉到苏辉的鼻尖上,苏辉张开两手抱着杨雨晴,喊着妈妈。一家三代,命运随苏大勇的企业滑落象接受逆境的鞭子无情地被抽打着。
杨妈妈明白杨雨晴处境,杨妈妈清楚自家女儿的脾气,心中无法解开的疙瘩,她会拼命地干活忘记不快和烦恼,这次一定是遇上什么困难了,才会如此在短时间里高压完成几件事情,连西式烤面包都没时间吃。
杨妈妈没有说话,任凭女儿发泄积蓄久已的不快,哭累了,她也就停了,去卫生间收拾妆容,还要去公司见苏大勇,商谈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企业的出路。
苏大勇在公司的沙发上睡得极沉,杨雨晴到办公室,第一次见到曾经象绅士一般的他,就跟落魄的工人,不分场合、地方,和衣而睡,脑门的一撮头发吸附着流下的汗滴贴在额上,衣衫拱起,一只手垂在地面,杨雨晴喃喃地说:“大勇太辛苦了!”
杨雨晴不忍吵醒他,想让他好好地睡个好觉。中途,苏大勇还是醒了,他一手抹着惺松的眼,一只手挡住从大门射进来的光线,整个身体象散架了似的,几次折腾起来,都坐不起。他半侧卧用手肘顶住,正面座着,见到杨雨晴拿着拖把在拖地。
问:“你来啦,几点了?”
墙上就有时钟,苏大勇连抬首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坐着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又想睡下去。
杨雨晴回:“十点半了”
“你几点到公司的?”
“九点到的”
杨雨晴问:“大勇,你还睡吗?”
“我只是很累,不是睡不睡的问题,沉得很啦,整个人!”杨雨晴听到苏大勇有气无力的回应,说道:“你应该去冲洗个浴,缓解疲劳,水浴是最好的按摩师!”
苏大勇说:“今天是周六,公司没上班,你怎么来呢,不多点时间陪妈妈吗?”
“大勇,我有事跟你商量”
见苏大勇清醒许多,杨雨晴建议:“你冲个澡,我给你烧水泡杯牛奶麦片”
苏大勇悉听尊便,在公司的浴室冲了一个美美的水浴,水花柔和的,淌下的水流触动了他神经未梢,他只觉得老婆对他的好无以回报,不禁眼眶湿润,他想,老婆可能会跟他谈房子的事。
冲洗完的苏大勇用白浴巾吸干身体上的水珠,他确实感觉好多了,原来身体硬梆梆,各个部分又酸又痛到没什么知觉,熬了几个夜和设计师设计研讨到将仓库的钢材应用到制作上,没少花精力,杨雨晴说搬家,上上下下当个搬运工,来回开车又开了三个多小时,他只觉得肚腩空空荡荡,想像到老婆泡好的牛奶麦片,顿感饿意涌来,他不禁吞咽着一口唾液,分量那么少,简直就跟饿死鬼一般前胸贴后背,连唾液都挤不出了。下意识,他掏了掏换下的衣裤,口袋空空如也,没有一分钱,放在墙角的皮包,拉链打开,钱包里也没有一张大钞,微信上零钱只有五六十元,他的办公室的抽屉,叠着好几份催款单。
被请回做设计和制造的员工,受苏大勇解释,暂时不会回来上班了,交托那会,他自己也心灰意冷,不能给员工发工资,就是罪恶啊。
现今企业工厂就这么停运,办公室留下几个拿最低工资,杨雨晴、苏大勇二人就不再发工资,以维持公司的最低费用。
好在,苏大勇当时有眼光,公司和工厂的位置都是买来的,水电费总要交的,苏大勇已经被逼到穷图末路,就跟无法施展自己才华和技能的雄师,被困在掉在山洞的野兽,面对又狭小又黑暗又爬不出的地洞,不能捕食,仰天长嚎。
杨雨晴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麦片,苏大勇端起,闻了闻,又嗅了嗅,穷困之下,方知情感珍贵;饥饿之时,方知美味珍馐,他一仰喝下,大声地咳嗽,杨雨晴看得心痛,走过来,放下他的杯子,关切地拍着他的后背,问:“大勇,烫着了吗?”
“没,没有,雨晴,太好喝了”,苏大勇一把抱过杨雨晴,觉得人生最困顿的时际,有一位红颜知已始伴左右,是老婆,又不是老婆;是员工,又不是员工,称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相知相伴的她,象寒风夜雨的灯火,照着他,两盏又明又暗的灯火,彼此相照前行。
“大勇,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力量,有了你,我前时的路上从不害怕!”
“雨晴,有你陪伴,我苏大勇幸甚至极!”
苏大勇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挫折,明晓在患难时候,人为什么如此容易动情,是人性被重重外界世俗和金钱包裹的外衣被一层一层剥下,露出最真挚和纯净的部分,眼泪就是一个人动情最好的表达介质。
杨雨晴替苏大勇擦掉流下的眼泪,说:“大勇,不要难过,不要悲伤,我已经联系好买家,把原来妈妈住的房子售出去,高利贷先还,余下的,足足能维系我们二、三个月的生活,还有昨晚,我思考过了,大勇,千万不要放弃,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还会有转机的时候,当下,科技部门和税务,对疫情十分重视,我了解到他们对企业的困疾,给企业不少的扶持和优待,比如,补贴和退税,周一我会联系财务,跟他们商量,符合当下政策的,我们提交申请,如果这样,会有一些资金到账,能有一些是一些,企业先渡过危机吧,等到疫情拐点过去,说不定就迎来大好的良机了”
杨雨晴要给苏大勇打气,随时随刻,一个大厂,走得员工都所剩无几。没有收入,苏大勇都不敢留人,干活总得和薪酬同步,他知道,一个单身汉,困难可以顶一时,可一个家庭要顶过几个月,没那么容易,特别收入小于支出的的家庭,如果企业断了他的粮,孩子的娘就是要交粮的人放人,不仅要说上一堆生死求同的场面话,不理解者便要对方离职,要求共穴之人需寻找新的有口粮的企业,找个好东家维持生计,这也是常理!
苏大勇什么事都顶过来了,可他一个人就是钢铁铸造的机器人“大黄蜂”,他也无法抵抗一下泰山压顶的局面,而且人是需要不断鼓励,跟水一样,天天夸,内质便能慢慢能结成漂亮的晶花,向好的方向流动,水柔和而不戾。
杨雨晴知道自己能戴多重的皇冠,就能承受多大的重压,她为了能让苏大勇重振旗鼓,接下去,她仍要和新冠疫情制造的困难及障碍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