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灿据理力争,跪在他身后的杨大发脸色涨得发紫。“侄少爷你可不能血口喷人,你踹开洞房的门,我跟着你进去不假,但我刚进去就一直抱着少爷呼救,这个少奶奶可以作证。”
“少奶奶能为你作证,也可以替我作证。”汤灿自认为抓住杨大发话中的漏洞,向宁若成道:“我有没有拿那把茶壶,俞娇莲一定看得见,请大人把她叫来一问便知。”伍斌一直痛恨此人冒充汤灿,恨不得立刻置他于死地,这里不是公堂,也缺少必要的顾忌,不等宁若成开口便接言道:“杨大发跟在你身后进的洞房,直到其他人进去一直没有离开过,而你呢,汤煜身中剧毒危在旦夕,作为你的叔伯兄弟,你不去关注却转身跑了,这正常吗。”
“我是吓跑的。”汤灿回想昨夜的情景,说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汤煜那个模样太吓人了,嘴吐白沫,龇牙咧嘴,我实在不敢待下去,所以就……”
宁若成想到昨夜他见到的汤煜的模样,不由一阵心悸,慌忙收回心神,接着问道:“本官权且相信你所说是真,但你是汤怀仁的亲侄子,他家发生这么大的事,第二日得知汤煜已死,你总得来看一眼吧,为何却躲入了妓院。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偷了双龙戏珠夜光壶,心虚,才躲着不敢见人。本官说的没错吧。”
这个问题是汤灿没法绕过去的坎,他嘴唇嗫嚅半日,才道:“我,如果我真的偷了那把壶,应该逃出泗州城,总不至于傻到等着你们来抓。”
宁若成“哼”了一声,道:“你的事情是偷了一把茶壶那么简单吗,你之所以不愿逃走,因为你有更大的图谋—汤怀仁唯一的儿子死了,你又是他唯一的亲侄子,这份家业早晚是你的。你的算盘打得很精嘛!”
“不对,大人!”汤灿亢声道,“就像您所说,既然这份家业早晚是我的,我为何要偷那把茶壶。”
“问的好!”已经到短兵相接的地步,宁若成双目炯炯,从座椅上站起身踱到汤灿近前,像来自天外的轻柔声音道:“你为何要偷那把壶,因为那把壶内暗藏着重大玄机。”
“玄机?!”汤灿躲避着宁若成刀子似的目光,舔了舔嘴唇,“小人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宁若成转过身,走回到椅子前却没有坐下,双手扶住椅背,头也不转说道:“真正的玄机就是那边壶内有你下的毒,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啊!”
“不,大人。”汤灿如同深夜见鬼,恐怖的眼神望着宁若成的背影,“毒不是我下的。”
“哦?”宁若成扭回头去,“毒不是你下的,那会是谁下的?”
汤灿突然感觉自己慌不择言犯了致命的错误。但仍有不甘的辩解:“我没下毒,茶壶不是我送入洞房的,如何能够下毒。”
宁若成端起吕方送到他近前桌上的盖碗啜了一口,伍斌替他问道:“那茶壶不是你送的,又会是谁?”汤灿转身指着杨大发:“昨夜我亲眼所见,送茶壶是他送入的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