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魏家豆腐店最近的城门是北门,于卯一行人要想尽快出城,当然要从北门走。他们一路上时常遇到盘查的兵丁差役,不得已只得拐大街穿小巷迂回前行。这样一来,不免耽误了大量的时间,等他们接近北城门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城门也早已关闭。
怎么办?汤灿魏老汉的目光不免都盯住了于卯,只有芸儿一副漠不关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蹲在地上捧着一块豆腐干啃着。于卯望着黑洞洞的城门洞,那里不知有多少弓上弦刀出鞘的兵丁差役等着他们上钩呢!
今夜是出不去了,在这儿干等着更不是办法,时间过长引起怀疑可不是闹着玩的。于卯轻声道:“今夜咱们必须找一处稳妥些的地方藏身,我到泗州城的时日过短,办法只有你们想了。”
汤灿是杀害汤煜的重要疑犯,汤家是回不去了,魏家豆腐店刚死了三名官差,回到那儿等于自投罗网,二人思索良久,偌大泗州城竟是毫无立锥之地。
“咱们不能在这儿待,边走边想办法。”于卯领头拐入刚才来的小巷,其他人尚未跟入,忽听得远处一匹马跑了过来,马上差役大呼:“传知州大人之命,全城戒严解除,打开城门,众百姓人等可以随便出入喽……”
并没有抓住他们,宁若成为何要打开城门?连一向老实巴交的魏老汉也知道其中有诈。“二位爷,这是宁大老爷要引蛇出洞,咱们可不能上当。”
没有水喝,芸儿满嘴的豆腐渣噎得难受,趁机吐到地上,嗔怪道:“爹,你说谁是蛇,难听死了。”于卯笑道:“芸儿责怪的有理,咱们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要大摇大摆出城门。”
汤灿望着不远处唧唧呀呀正在打开的城门,奇怪问道:“魏老-爹刚才说的对,明显官府是在引咱们上钩,咱们自投罗网岂不成了傻子。”
“皇子殿下,你和老魏说的道理,宁若成难道不明白,按我的猜测,他之所以这么做,正是要咱们不敢露面,躲在城内静等俯首就擒呢!”
于卯说的是另一番道理,却有些差强人意,汤灿迟疑着还要劝解,芸儿撇撇嘴道;“你还是什么皇,什么子的,胆子比老鼠都小,你要是不敢出城门,干脆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算了。爹,咱们走!”说完话,竟真的大摇大摆走出隐蔽的墙旮旯,向城门洞而去。
“芸儿,你疯了!”魏老汉一把没拉住,于卯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然后拉着汤灿,紧紧跟了上去。
在接近城门洞十多步的地方,忽然从城门洞里冲出一队官兵,各自拿着兵器。
果然中计了,汤灿转身要逃,却被于卯紧紧抓住,他的手铁钳子似的,汤灿半个身子都麻木了。
那些官兵刚跑出城门洞,就一字排开原地不动了。最后跑出的是那名川籍军官,喝令道:“格老子的白忙乎了一天,收队!”众军士嘻嘻哈哈说笑着蜂拥而去,军官跨上一匹马,迎面而来。想躲是来不及了,刚才想极力甩脱于卯的汤灿,却把他的手抓得更紧。
于卯用力挣脱汤灿,双手当胸抱拳道:“这不是那位军爷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