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丹云也冷静了下来,心也彻底凉了,她冷声道:“严以松,我回去就告诉我爹,我们退婚。”
严以松冷哼一声,不置一词,就要带着孟惜香去空处落座。
钟时羽道:“等等。”
严以松回头,目光有几分阴冷。
“适才,可没人欺负孟姑娘,是她自己凑过来,说你与她只是朋友。”钟时羽无奈地看了孔丹云一眼,傻姑娘,这种事必须得说清楚。
严以松一怔,看了孔丹云一眼,也未对自己的言辞道歉,就又要抬步。
钟时羽再次出声:“等等。”
严以松不耐烦道:“还有何事?”
钟时羽不理会他,对着孟惜香道:“孟姑娘,偷来的东西,用着如何?”
孟惜香仅是听到她叫自己,身体立时后退半步,似乎怕极了,颤了颤眼睫,小声道:“钟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从未偷过东西。”
钟时羽眼角余光扫过表情带着些怜惜的诸公子,继续道:“那我也不妨说的更明白些。”
“你腰侧的香包,是傅佑从我手中讨去的,他许诺说,绝不离身,现在竟然在你身上,若不是偷,难不成,是他送予你?”
这番话一出,旁人就想到近日京中的传言,傅佑为了钟家小姐,换下了与友人约定的香包。
而千金小姐们则眼底若有所思。
她们早就听到风声,盛国公夫人和毓贵妃的香包前所未闻,她们定然认识一个技艺精湛的制香大师,这时,只是小候庶女的孟惜香,竟也说自己认识一个大师。
若是偷的,就说的通了。
她们本就浮于表面的热络顿时淡了下来。
孟惜香短暂一怔,稍后泫然欲泣,咬着嘴唇辩解道:“是友人相赠,兴许是钟小姐记错了。”
严以松见此,心疼不已,上前一步把孟惜香挡在身后,冷声道:“世间香包千千万,凭何说这就是你那个?”
“这便是国公府的家教?”
钟时羽面色也淡了下来:“就凭本小姐能清楚地说出香包里面所用的香料。”
她吩咐道:“来人,去请制香师。”
钟时羽话音落下,另一个女声也道:“来人。”
她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季安萱站起了身,走了过来,也是她下的命令。
她们二人皆是国公府嫡女,都有姑母在皇宫如日中天,小太监不敢耽搁,不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宫廷制香师来到了此地。
季安萱率先道:“孟姑娘,快把香包摘下来吧。”
钟时羽见她冷着的脸,想到她入席时把自己腰间的香包丢到桌子上的动作,心底猜测,她约莫是因为香包丢了些面子,不过,不论她出于什么动机,总归做的事于她有利。
思量着,季安萱又催促道:“孟姑娘为何磨磨蹭蹭,若是不方便,我可让婢女代劳。”
孟惜香垂下头,表情隐在暗处看不分明,只有离得近的人才能听到似乎有轻微的啜泣声。
严以松顿时心疼地无以复加,本来觉得让制香师查验一番无甚所谓,钟家小姐决不会知道什么香料配比,但见心上人如此委屈,他的想法也变了。
他反问道:“钟小姐,若是你没说对香包所用香料,可敢低头认错?”
这些小姐们心高气傲,钟家小姐则是其中翘楚,让她低头道歉,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下,她总该收敛……
钟时羽笑吟吟道:“有何不敢?”
她声音中的自信和笃定让严以松疑惑,却让孟惜香心惊胆战,无他,这个香包确实是傅佑送予她的。
若钟时羽真的知道香料配比,那她接了外男送予的香包,届时,她苦心经营的名声,便会毁于一旦!
不行!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孟惜香用眼角余光扫过周围诸人,她们眼见钟时羽放了话,全都目光灼灼盯着她,摆明了要看一出好戏,绝对不会为她说话。
她的心越提越紧,在催促声中,后背生出一层冷汗。
来个人,帮帮她。
上天没有听到她的心声,香包到底是被制香师捏在了手里,他小心打开,倒在掌心一些,细细嗅闻,末了,还放到嘴里尝了一点。
钟时羽见老人的分辨到了尾声,问道:“大师,我来说这个香包中所用香料,您来确认?”
老人同意后,钟时羽在诸人的盯视下,轻悠道:“这个香包,其实只用了六中香料。”
“分别为菖蒲,白芨……”
她每说一种,制香师便点头肯定一次,待说完六种香料,仍是五一错处,在场的人没有傻子,心底都明白,孟惜香与新科状元傅佑,私下有些勾缠。
就连严以松,也对孟惜香投以惊诧的视线。
孟惜香低着头,牙关紧咬,脑中疯狂思索破局之法。
钟时羽不知她的打算,继续追问道:“不知,孟姑娘是何时与傅佑相识,又是何时有了这种关系?”
孟惜香迟迟想不到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就在她惊慌失措之时,亭子外忽有人道:“原来诸位都在此处。”
说着话,那人缓步走来,婢女太监纷纷行礼:“参见六皇子。”
六皇子,原书男主魏墨均!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