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但是我不由得担心起来;绝大多数德国人在当时对希特勒以及他的国家社会党保持了一种比较特别的信任感,就像是资本主义早期**制度刚刚建立时的那样,工人们一般会轻易地被一大块面包或者一大盒假的雪茄烟所买通;在这种特别的信任感下,希特勒通过一系列手段,在维持了并且提升了他的威望同时也确保了德国始终团结在一起,不会再次分裂,一个不会因为党派,因为利益,因为分赃不均,因为内讧而分裂的德国,恰恰是那个时代德国人所希望看见的。
德国人民对希特勒的信任不仅仅来源于帝国宣传部的花言巧语,更来自于希特勒的一系列行动和政策带来的巨大成果,而这种成果就像是一场不太成功的革命一样,希特勒击碎了孱弱不堪的魏玛共和国,建立了全新的社会制度和体制,而在这个体制的带领下德国人民走出了经历了20年的痛苦和彷徨,总算有了幸福生活的希望,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性的忽视掉那些被牺牲的人,甚至忘了排除掉部分真正的吸血鬼,剩下的也是德国人,或者说,也是人。一场成功的革命最终结果不仅仅是一些人的**另一些人的上台,而是社会利益的重新划分,某种意义上第三帝国就是建立在希特勒的‘革命基础’之上,但是希特勒只搞了个半成功,所以很多问题迟早会显示出来的。
换一种说法,美国西部大开发导致的美洲本土居民死的死,逃的逃,然而迁徙过去的移民们面对着肥沃的土地和绿油油的原野真的会考虑到印第安人的死活吗?不会!人性如此,没治!!
然而依然有人在一片平静当中看出来纳粹体制本身的缺陷,既有高高在上的理想主义者,也有市井杂民,而这两种人偏偏都是什么都干不了的人。赫尔穆特从最一开始就并不相信希特勒和国家社会主义党所编织出来的美好未来框架,八成是因为他在美国看多了那些虚伪的竞选议员们丑陋的嘴脸;但是这货天生的乐天派使得他一丁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他一边享受着第三帝国治下所带来的安宁生活,一边可以和我们讨论着希特勒到底是不是个变态。和我们一起的时候,自然是无所谓的,就怕他忍不住和不该说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赫尔算是半个美国人。”我一边装模作样的解释一边希望赫尔穆特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在那一堆想办法移民美国的人当中他恐怕是唯一一个从美国跑回来的。”
“他还真是有意思。”韦恩上尉说道“不过单单凭借他愿意从美国回来,就证明了一点他其实骨子里依然是个德国人,可不是每一个想要移民出去的人最后都乐意回来的。”
“赫尔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我笑道“就被康拉德士官长没收了所有的唱片,结果他难受了一个礼拜。”
“黑人音乐吗?”韦恩上尉问道。
“不知道。”我心想自己干嘛提起来这个?带着自由主义味道的美国黑人音乐绝对是第三帝国所禁止的东西,和摇摆舞还不在一个层次上;对黑人音乐的禁令不仅仅是因为战争年代因素,另一方面是那种刻板的,非常无聊的单纯以限制为限制的原因,毕竟那是个不怎么开放的时代,现在在大街上对女性的一句玩笑话当年可是要被抽耳光的。如果赫尔穆特真的把黑人音乐的唱片带回来了……幸好他回来的早。
“自由,**,多么有诱惑的词语啊。”韦恩上尉像是在感叹一样的说道“那种没有节奏的乱弹琴完全就是对自由主义和奔放主义的现实写照,充分的释放自我,我听说那些黑人音乐家谈曲子的时候根本不看谱子?”
“谁知道呢,我可一个黑人都不认识。”我说道。
“但是德国不需要这种东西。”韦恩上尉突然站住了说道“在美国,他们觉得无所谓,反正……反正那里地方大,反正那里到处都是金银财宝反正那里到处都是用不完的好东西和吃不完的食物……”
“反正……你这些都是在酒吧里听水手们说的吧……”
“但是德国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阿尔佛!”韦恩上尉摆摆手说道“你看见了,那些所有的**,自由,到底给德国人民带来了什么?20年的彷徨不安,20年的社会退步,20年的饥饿和20年的寒冷,20年在法国人和比利时人的枪口下过日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我们不需要自由**,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可以保护我们的统一国家!!”
韦恩上尉就像是发表演讲一样的说完了就大踏步的走上前去,我回过头和赫尔穆特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且用嘴型告诉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
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