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让不让喘气了?一下子还来两支队伍!
庞统师叔到没慌张,边批公文边问那报信的军兵:
“你且详细说来,他们打的什么旗号?”
那报信的军兵喘了口气,重新报告说:
“报与大人。北门来的那支队伍人少,从打的旗号上看领军之人像是姓邓。东门那一支队伍足有2万人,衣服杂乱,旗号太多,很多上面画着狗,虎什么的,看样像是蛮人。”
庞统师叔听了,把笔一扔,哈哈大笑。
“走,随我出城,应该是自己人来了。”
自己人?出去看看不就行了。我们一行赶紧出发,反正鳖县也不大,马快,迎接两拨就是了。庞统师叔带狐笃、邓元、张嶷、张苞等人出北门,我和沙摩柯、王平带着胡驹、句突出东门。吴普师兄对外只是济世堂华师父的徒弟,为该医馆的高等教习,与政务无关,他带着黄叙、孙磊、方蓉等人白天出去采药,晚上回来给那些伤兵复诊,不参与鳖县的事情。
沙摩柯骑着他那碧眼三角大白水牛,我骑着我那小白一起出的东门,来看看那些蛮兵是何人所带。刚出门,我还没弄明白呢,沙摩柯已经兴奋了,嘴里不停的说:
“是我父亲,是我那些族人。”
我笑了,沙摩柯已经离开老家三年了,我前一世独自漂泊在异乡时的感觉还深深的落在我的记忆里,那份对亲人的思念随着时光的流逝是越来越浓,浓的连眼泪都要滴不下去了。看看沙摩柯的欢喜劲,我鼻头也很是酸,刹那间对前世的亲人的思念涌上心头,不知他们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是否还安康,唉,不行了,再想就要掉眼泪了,我用手指指那边,对沙摩柯说:
“快去见你父亲去吧。”
听闻我此言,沙摩柯是一催大水牛,边向前跑边振臂高呼:
“父亲——,我是摩柯。”
对面的队伍脚步一滞,一个雄壮的大汉催马也冲了出来,嘴里没说什么,但看那身形,却是激动的直颤。沙摩柯离着老远,一个筋头就从牛背上跃了下来,真是难为他了,九尺多的个子在空中竟然能如此顺利的翻筋斗。那大汉也跳下马奔过来,沙摩柯的大长胳膊一伸,就圈住了他,然后抱起来转了三圈。那大汉挣脱出沙摩柯的搂抱,用手推开沙摩柯,仔仔细细看看沙摩柯,点了点头,对沙摩柯说:
“变了,真是长大了。摩柯,那你后面那些人是谁?”
“父亲,那是我的新师父和朋友,走,跟我过去,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完,沙摩柯拉着他父亲的手过来了,到了我们面前。我和王平看他们过来了,也赶紧跳下马,往前紧赶几步。沙摩柯一指他父亲,对我们说:
“师父,这是我父亲。”
我赶紧抱拳施礼。
“赵统参见总洞主。”
沙摩柯父亲看看我,一愣,伸出蒲扇般双手紧握我的手上下晃动,别人看着还挺亲热的样子,实际上手上在慢慢发力。我混不在意,依然很热情的随着他的手上下晃,可暗地里也加了把劲,反攥他的手指。慢慢的,他的脸色不对了。沙摩柯在一旁瞧出来了,就对他父亲说:
“父亲,你别试了。论力气孩儿也不见得能赢我师父。”
沙摩柯父亲哈哈大笑,手上的劲松了,我也顺势泄了力气,唉,其实,我的手也有些疼了,咬牙硬顶住了而已。沙摩柯父亲也一抱拳。
“武陵蛮总洞主摩里刚才多有得罪。”
“客气、客气。”
接着沙摩柯的父亲摩里就对我说了刚才之所以和我较较劲的原因。原来他接到好友蒲元给他的信,说沙摩柯转投到了我的门下为徒,而且把我大大夸奖了一番,夸的我简直是无所不能,文武双全,沙摩柯跟着我将是一片锦绣,只是在最后才说我才刚刚十几岁,这下子把沙摩柯的老爹给雷晕了,他把蒲元的信反复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心里就嘀咕是不是蒲元笔误写错了。前几天他接到夜郎布依这里各洞青壮被围的消息,本来要派手下大将前来解围,后来一想这里可是自己老婆的娘家的青壮啊,而且还有沙摩柯的铁哥们布依被抓了,这牂柯郡离得蒲元也近,并且蒲元在信中说沙摩柯已经随我南下,要是路上沙摩柯知道自己哥们被抓了,肯定会去救人的。若是带兵来这里救人,碰巧的话还可以遇上沙摩柯,于是摩里就亲自带兵来了。天随人愿,在这鳖县城下竟然真的碰上了沙摩柯,简直令他喜出望外啊。可一见我,果然我还是一个少年,别的试不出来,能当沙摩柯师父,按蒲元夸的那个样,总归得有把子力气吧,于是他一见面就握住我的手试试看我有多大力气,结果没占什么便宜,也知道我起码从力气上做沙摩柯的师父还是非徒有虚名的。
见沙摩柯老爹摩里如此说,我也赶紧谦虚一下:
“总洞主,那是我蒲元师兄抬举我,我哪有那么厉害?”
旁边的沙摩柯说了。
“老爹,我师父那是谦虚。孩儿论武艺,打不过他,论兵法,我给我师父和师爷提鞋都不行。论打铁,老爹,你看看这把刀。”
沙摩柯抽出挂在腰畔的弯刀,把锋刃朝上,再从自己的头上揪了一根头发,往空中一扔,那头发飘啊飘,飘到锋刃上,然后断为两截,又落到了地上。接着沙摩柯又把弯刀递给他老爹仔细看。摩里接过儿子递过来的弯刀,用指头肚轻轻刮刮锋刃,然后又曲起指头轻弹刀身,听听刀身的回音,接着用自己的指头肚沿着锋刃轻轻一抹,指头肚马上被拉破了,血流了出来,流到刀身上,接着又全滴到了地上,整个弯刀依旧寒光闪闪,没有任何血痕。沙摩柯老爹摩里的眼睛直了,他强忍住激动,不过握刀的手在轻轻的颤抖,他问沙摩柯:
“摩柯,这是你师父打造的?”
“老爹,不要这样啊。这是师父做的。不过师父说了,这次出门在外,没带什么好兵刃,只是让我随便挑了把先凑活着用,等回去后再给我专门打造。”
摩里把刀刷的插到沙摩柯的刀鞘里,一拍我的肩膀。
“唉,老哥我没想到啊。看来我蒲元老弟真的没有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