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修整下来,水长东终于找到了太子的行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太子消失数日,既然突然出现在了桃花坞!”水长东阴郁了数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黑衣人手下面面相觑。难道头儿就不好奇,为何他们这么久都不曾找到太子?以及太子的疯魔之症,怎就不发作了?
罢了,头儿高兴就行。
只要头儿心情好,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其中一黑衣人道:“头儿,傅世子已与太子一道启程,不出一日他们就会离开镇子,咱们几时截杀?”
水长东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若是让太子回京,他必定吃不了兜着走:“还用废话么?今晚就行动!”
黑衣人齐齐应下:“是!头儿!”
妙啊,再一路追杀太子回京,他们也能顺道回京了!
黑衣人就仿佛事先料到,他们无法杀了太子。
水长东当初弃暗投明之前,手头有上千亡命徒,这批杀手宛若蝗虫,生生不息。
但近日来,眼看着自己的人手一日日减少,水长东心头焦虑。
为了杀了太子,他万不能把自己的家底都给掏空了!
然而,事实上,太子的命实在彪悍,怎么都杀不死!
*
萧慎一行人做了普通商人打扮,乔装离开了桃花坞。
傅温言高度戒备,一是防备暗中杀手,二来是不知白屠几时会突然冒出来。
连着赶路了大半日,日落之后才抵达一处客栈。
萧慎因着腿伤之故,傅温言准备了一辆马车,加之他已知道晓芙是萧慎的药引子,就特意让他二人单独乘坐马车。
马车停下,萧慎才睁开眼来。
前日被晓芙驱赶之后,他就不曾睡过好觉,这大半日,与晓芙待在一处,他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天色已黑,马车内光线昏暗,睡足之后的萧慎宛若刚刚苏醒的猎豹,眼眸锐利,一睁开眼就看见晓芙正在观察他。
然而,这女子发现自己醒来,又突然转变神色,装作根本不曾偷看。
她在打量他。
是怀疑他的身份么?
无妨……
小骗子当然也有她自己的心机。
只要她跟着自己入京,等到洗脱了罪名,他还是大庆尊贵的太子,区区一个女子,还能逃得了他的五指山?
如此一想,萧慎难得露出“慈爱”之色:“娘子,旅途劳累,你辛苦了。”
晓芙心跳加速。
没错,她的确在揣度萧慎的身份,她甚至怀疑那位傅公子。
她之所以答应同行,也是因为桃花坞待不下去了,而且她太需要找到兄长。以她一人之力,也无法保住吱吱。
晓芙收敛脸上一切/异/色,难得露出“淑女”一笑:“夫君,我不累的,能在夫君身侧,我心实安。”
萧慎脸上笑意不达眼底:“……”骗子!
傅温言从外面撩开车帘,就正好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一愣,这才意识到,他或许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掀开车帘了,他道:“兄长,孙姑娘,下车吧。”
晓芙觉得怪怪的。
既然阿福是这位傅公子的兄长,那么他不是应该称呼自己为“嫂嫂”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晓芙又觉得臊得慌,是她欺骗阿福,她并非当真是他的娘子……
晓芙先下车:“多谢傅公子。”
萧慎要下车时,晓芙与傅温言同时伸出手搀扶。
萧慎看着朝他同时伸过来的两只手,他只犹豫了一瞬,就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晓芙的手。然而,他借助晓芙的力道,施施然下了马车,仿佛不是一个腿伤之人。仪态始终如一。
“……”傅温言尴尬的收回了手。或许,以后有孙姑娘在场的地方,他也要适当的远离太子一些。
*
为了防蔽耳目,傅温言并没有大动干戈包下整座客栈。这种事只有白屠能够做得出来,他自诩与白屠是截然相反的一类人。
“兄长,你与孙姑娘的房间就在楼上。”傅温言十分贴心的给萧慎与孙晓芙准备了同一间屋子。
以防太子头疾发作,他要确保孙姑娘一直都在太子身边。
为了太子安危,傅温言抛开了一切良知与节/操。
无论如何,太子是他首要保护之人。
萧慎满意的点头:“好。”
晓芙咽了咽喉咙,她见过诸多生死,又是郎中,自幼受到的教/养/,不包括女德那些事。在生与死面前,所谓贞洁,不值一提。
何况……
她还是戒不掉想要传宗接代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