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
萧慎嗓音低沉,不想让晓芙听见动静。
他对这座农庄的构造并不熟悉,亦不知这间屋子隔壁住着什么人。
茜窗处,傅温言刚要潜入屋内,就被一把长剑抵在了脖颈处,这长剑很是熟悉,他为人谨慎细心,一眼看出是风烈的剑。
太子果然在这里?!
不然,风烈怎会守在这间屋子外面!
风影这时道:“大哥,速速杀了他!”
傅温言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面纱,也难怪这对兄弟二人要杀他。
他立刻开腔:“是我。”
言罢,他扯下了脸上面纱,露出那张风光霁月般的脸。
风烈看清来人,立刻收剑,抱拳作揖:“原来是傅世子,方才是我唐突了。”
风影得知傅温言寻来,也是欢喜。要知道,眼下太子殿下四面受敌,想要太子性命的人比比皆是,若是没有帮手,前路实在难走。
风影:“傅世子,你来了就好!”
傅温言点了点头,他素来温润如玉,为人处世甚是稳重内敛,便询问起了一些事情,诸如,太子是如何沦落至此?又为何住在了孙家?风家兄弟在此处待了多久了?
屋内的萧慎已经靠在床柱良久,他就那么坐在黑暗处,眸光幽幽的听着外面三人的谈话。
萧慎:“……”
外面三人打算“叙旧”到几时?
他现在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了?
终于,傅温言从风家兄弟两人嘴里得知了大概之后,这才翻窗而入。
他款步行至床榻前,相较之萧慎的孱弱体虚,他则是步履稳当、器宇不凡。
傅温言扫了萧慎一眼,确定他全须全尾,这才关切道:“殿下,你无事就好,我这次是暗中出京,这一路上发现了好几波可疑之人。眼下,水长东就在附近,殿下可有什么打算?对了……殿下当真娶了孙姑娘?”
傅温言哪壶不开提哪壶,见萧慎面色微沉,他很想表示自己理解太子殿下,毕竟太子能够冲破重重暗杀,已着实不易。
人在低谷,牺牲自己的身体与自由,换取一时的栖身之地,实在是无奈之举。
昏暗的屋内,萧慎不用细想,也猜出了傅温言此时脑中的想法。
萧慎:“……一切且等孤先养好身子,再做定夺。”
水长东是奉谁的命而来,暂时还未必可知。
萧慎对娶妻的事,只字未提。他明明是被……骗回来的。
傅温言岂会不懂他的心思,提醒了一句:“殿下,孙晓芙虽不是孙家嫡亲血脉,但如今她就是药王传人,殿下……不可负了人家姑娘,若是殿下没有那个心思,还是尽快对孙姑娘说清楚才好。”药王传人,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女子!
当然了,最后一句话,傅温言没有直接说出来,殿下岂会是那种怕事的人呢。
萧慎留意到了重点:“你方才说,孙晓芙不是孙家嫡亲血脉?”
傅温言彻查过孙家一切,他道:“孙晓芙是十年前被捡回来的。”
萧慎:“……”那女子原来是个孤儿。
傅温言不想花时间继续叙旧:“殿下,我的人就在外面百丈之外,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萧慎抬手制止:“孤暂时不能走。”
且不说他的腿不方便动作,孙晓芙是他的药引,他若是要离开,只能将孙晓芙一并带走。
傅温言一愣:“殿下,你……你总不能真的动了凡心了吧?那卫二小姐呢?”
萧慎与丞相府的千金定了婚约。
原本,卫大小姐才是他的未婚妻,但后来发生了一桩事,卫大小姐五岁那年在去泰山祈福的路上,突遇土匪,小小年纪就死了。
所以,卫二小姐才取而代之,成了太子未婚妻。
萧慎面色一沉:“什么凡心不凡心?温言,你变了。”
傅温言:“……”他与太子才一个多月未见,怎么就变了呢。
萧慎没有提及药引一事,只说:“孤暂时不能离开,你且先在附近静候,等到时机成熟,孤就直接回京。”
傅温言默了默,太子现在背负谋逆大罪,若是一直逃下去,那罪名就落实了。唯一的救赎,就是回京翻盘!
傅温言俊秀的脸上,一时间表情纠结:“殿下,那孙姑娘可曾对你……”
萧慎扶额,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他身边的人,无论是世家子弟,亦或是随从侍卫,一个个相当擅长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