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京浩扣着衣服去开了门,他看到江元与王立国没洗漱,抱着他们的包袱站在门外,他让他俩进来:“怎么了?伙计没给你们打水洗澡?”他俩不说话进了房间。
韩京浩后面关了门。
“打了。”江元和王立国把他们的包袱放到韩京浩客房的桌子上,王立国又喊声了一声:“韩掌柜。”
韩京浩看着他俩与包袱又问:“怎么了?”
江元打开包袱:“立国和伙计把水打来了。立国让我先洗,他在门外等,我就打开包袱拿换洗的衣服,就看了这个。”江元给韩京浩一个小布包。韩京浩扣好了衣服,接过小布包:“是什么?你看了没有?”
“没看。”江元说:“我一看到我包袱里多了这个东西,就赶紧抱过来让您看看了。这几天都在船上,我包袱就没动。用度都是立国付的帐。这小包袱也轻。没感觉到它的存在。”
“嗯。”韩京浩打开小布包。里面有一封没有落款的信和一张汇丰银行五百块大洋的银票。
韩京浩拆开信,信上说,谢谢韩京浩他们救了他的儿子。在家里住了两天,给他们钱他们又不收。信主人说,看韩京浩与江元,王立国身手不凡。韩京浩气宇轩昂,早年到外面闯过世界的他,那两天听他们的言谈。看出韩京浩他们不是一般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信主人说,你们是江西朱毛的人。听说朱毛离开了江西去了贵州,又在这小山村看到你们这样的人。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来到此地,也不追问你们又要去哪里。我就表示我一点心意,望笑纳。再一次感谢救了犬子。看完信,韩京浩收着信说:“没什么,你们还记得到那个虎背村。”
“记得。”王立国说:“掌柜您还救了那个老财主他家的儿子。给我们钱我们不要,老财主就留下我们住了两天。”
“是就了。”韩京浩收好信与银票一起又放回到小布包里:“我们不收,老财主就偷偷的给了。是汇丰银行的银票,有五百块,这老远的,又退不回去。我们到上海后,可能会用的上,到时我们去上海的汇丰银行把钱取出来做生意。”
“嗨。”江元说:“这老财主还真是的,心怕欠了我们的情。”
“韩掌柜。”王立国说:“您就给我俩讲讲这银行的事儿吧。一个山里的土财主的银票,怎么到上海都可以取钱?”
韩京浩笑问:“你知道钱庄不?”
“知道。”王立国说:“哦,我明白了。银行和钱庄是一样的。就要是同一家钱庄,拿着这张银票全国可以取钱。”
“对。”韩京浩说:“这汇丰银行是英国人在清朝那会儿就在我们国家开的银行了。”
“是吗?”江元说:“韩掌柜,听家里的家长讲。”韩京浩知道江元说的家长,就是他警卫的**首长们。听江元说:“您到英国读的书,我们去上海,会不会遇上您在外国的同窗?”
“不知道。”韩京浩看他们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说:“你们俩不想就这样的与我出去吃饭吗?”
“哦。”两个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了起来拿上包袱回房间洗涑去了。
韩京浩收起了那封信。这是他们到宜昌前两天的傍晚,路过一个小村庄,本想在这里借宿一晚。可是,看到村里有的人都惶恐不安,他们打听才知道老财主家的儿子不知道吃错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喊心痛肚子难受,还便血。
山中的郎中慌张的开了方子,佣人也给煎熬,少爷喝了药也不见好。要送县城的医院这天也晚了,要是摔倒在路上就更不好。财主家的管家与夫人在烧香烧纸求土地保佑,山神开恩,嘴里念着小儿不懂,望神仙们开恩。之类的言词。
韩京浩与简琼莹结婚这些年来,他是知道一点医学的。他问清了情况,知道财主家少爷起病的原因:财主家的少爷说是天好,就带了两个家仆山上打猎。下午从山上打猎回来,开春了一动就是汗。少爷他今天收获不错,高兴的一进屋就喝了几口冷开水,又吃了桌上的几片糕点。半个小时后就喊肚子痛。
郎中来开了药吃了也没见好。财主老爷就着急的骂人。韩京浩看了一下药灌的药渣。问了一下厨里做事的人。看了药方,他知道 郎中少写了一味药。
韩京浩他的那点医理知识他是不会开什么处方。他走到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的郎中身边:“先生,我听人说,像少爷这个情况用灶火土。”
“哎呀。”郎中抬头看着韩京浩惊喜的说:“看我忙的,少了这味药了。我去对老爷说。”郎中就怯怯跑去跟财主老爷说他少开了一味药,现在加上还来的及。
看儿子难受的样子,一时又没有什么法子,财主老爷同意加上灶火土在给儿子煎药。
郎中小跑就去厨房,从灶坑里拿了一块土出来打细。用厨房里舂香料的石臼,把灶火土舂成粉末。倒出放到刚才煎药的罐子里与刚才煎的药一起煎。
大家都在等着,药煎好后,倒出来放凉。郎中亲自端上给少爷服。在病痛中的难受的少爷也不拒绝服下了这药。他拿过碗一口把药给喝了,他想这样死了算了。他躺在床上,肚子还在痛,他**着。
急坏了坐在床边的母亲,她拿着儿子的手,流着泪。喝了加上灶火土的药汤后,又过了一阵,少爷轻声的对母亲说:“娘,我不痛了,我想睡会儿。”母亲泪眼笑着的问郎中:“少爷他?”
“没事了夫人。”郎中松了一口气:“让少爷睡会儿,给他熬点粥。”
“哎。”夫人就命人去熬粥,她还守着儿子。少爷他安静的睡着了。
这时财主老爷才放下心,听郎中说是韩京浩提醒他加灶火土。财主老爷看韩京浩他们是外乡人,这天也晚了就留他们住下。少爷醒来后喝了半碗粥,还是很虚的躺在床上。
第二天早饭后,韩京浩他们谢谢老财主的盛情款告辞。可是,财主老爷不放行,留他们多住两日。还有一夜也没有回去的郎中也希望他们留下来,他想与韩京浩谈谈医学的事。
韩京浩那会比一个郎中懂的多。他对郎中说是走南闯北听说的,他不懂医药。郎中觉得韩京浩是高人让着他一个土郎中。他对韩京浩拱手敬礼,韩京浩回了礼。
少爷今天早上又喝了一碗粥。郎中看他也好了些,给少爷把了脉,开了个方子对财主老爷说:“照这个方子在吃三副药,一副吃两天,一天三次。注意不要吃凉的东西,少爷就好了。”
管家接过药方给了诊费。郎中说谢谢就走了,他还要给别的病人去看病,他走的时候对韩京浩深深的鞠了一躬,才离开老财主家。
韩京浩看的出来郎中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也有些畏惧财主老爷,看少爷那个样子,慌忙中忘了一味药。还好,有韩京浩的提醒,要不他医病这碗饭就别想吃了。
韩京浩也想离开,可是,老财主就不让他们走,想好好的谢谢他。盛情难却,韩京浩他们就在老财主家多休息了一天。
了解到财主家的少爷是在宜昌读书,过完十五就去宜昌上学。老财主想留下韩京浩他们等过两天过了元宵节与他儿子一起到宜昌来。
韩京浩可不能等,他得早些到上海来开展工作。休息的这一天,少爷子也有过来说过话,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
但是,韩京浩不能对他说的太多。韩京浩也看出来,这位财主老爷可是不一个山野村夫,也是一个在这一地区有影响有实力有威望的一个人物,看他那一房的书就知道。但是韩京浩没去过多的问别人,老财主提了一下:“年轻时也在外面走了走,风高浪急的,爹娘担心,就回来了。”往下就不说了。韩京浩也就不去打响别人的前事。
韩京浩没想到老财主给了他们这么大笔钱,还猜对了他们的身份。看来深山里居住的这位老财主是经历过风雨大浪的。
韩京浩不去深研这个问题,就算有一天在上海那样的大都市与老财主遇上了,他相信,老财主也不会满大街的嚷嚷他韩京浩是朱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