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青木幸子全天候照看上官雄,吉本贞一是极其不情愿的,过去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还好些,现在有了一夜老牛啃嫩草未遂的际遇,他每天坐在军部里都有点心不在焉,总想每天的白天再短些,这样,他就可以早一点看到风姿卓著、楚楚动人的青木幸子了。
冈村宁次其实也意识到了什么,因为吉本贞一干了一辈子的参谋工作,属于那种沉默寡言少有情绪波动的那种人,但最近他发现年过半百的吉本贞一突然整天抖擞起精神,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在前线战况每况愈下、后方又被袭扰的时候,冈村宁次实在想不出吉本贞一在这个时候有什么理由回光返照般地生龙活虎起来。都是男人,都是军中的高级将领,而且又都有这一把年纪了,冈村宁次明白,除了漂亮的女人外,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如此洋溢在一种兴奋的状态下的。
他想到了青木幸子。
这个和上官雄有着奸情的漂亮女人,或许就在上官雄遭袭的夜晚,为了避免来自吉本贞一的责难而投怀送抱了。
“作为派遣军的高级将领,身边亲近的人越少越好,那样的话,我们就尽可能少地背负起思想包袱,也就更多地避免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所袭扰。”冈村宁次知道吉本贞一是聪明人,自己的这番话足以让他始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适可而止。接着,他又对松本也夫说道:“松本君,你这个未来的女婿现在是越来越让我头痛了。老实说,从帝国的利益出发,我还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堪当重任的,但作为伊代的父辈,我又不齿他的所做作为。”
松本也夫沉声道:“中国有个乐不思蜀的典故,也有许多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故事,但愿他是蜀后主刘禅,而不是韬光养晦的蔡锷。如果一两个漂亮女人真的能够让他死心塌地地为天皇陛下效劳,我倒要劝劝伊代尽快嫁给他,并对他的放荡希望睁只眼闭只眼。”
冈村宁次笑道:“松本君就是松本君,胸怀之博大令人钦佩,只是这个上官雄身上的疑点还是很多,我们还真的不敢放手使用。”
松本也夫赞许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是那种寻花问柳的好色之徒,在陆军医院遭到偷袭的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青木幸子的房间里,是巧合,还是故意避嫌?”
藤堂高英说道:“如果是军统的别动队行动,他借此避嫌倒也说的过去,但**领导的游击队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
“那么,他就还有一种理由,那就是掩护其他人在医院干点什么。而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冲着吉本贞一参谋长去的。”
吉本贞一解释道:“开始我和松本先生的想法是一致的,当我回到办公室准备开门的时候,青木幸子的房间就传来了奇怪的尖叫,等我看到上官雄在房间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在掩护什么人。于是我连问都没问他,就直接回到办公室,保险柜的忘记完好无损,通过这两天的战斗也表明,我们的作战计划没有泄露,金官桥之败完全是中国军队临阵表现出色而已。因此,应该可以排斥他掩护其他人的可能性。”
松本也夫道:“问题是影子几乎与他同时赶到医院,他可是当年武汉的神偷,进屋盗取情报而不为参谋长所得知应该不是件难事,我怎么都觉得他袭击上官雄是欲盖弥彰。好像要告诉我们,他并没有窃取情报,只是执行暗杀上官雄的任务。”
半天没说话的藤堂高英此时插到:“问题是在伊代的授意下,木村浩一直跟踪着上官雄,据他的回忆,几乎在陆军医院爆炸的同时,上官雄翻墙进了医院,而他准备向伊代汇报时,却被从后面赶来的影子击晕在地。从参谋长回医院的时间来看,影子除了埋伏在路边等待机会刺杀上官雄外,真的不可能出现在参谋长的办公室里。另外还有一个情况,伊代是先到青木幸子军医那里的,只是听到爆炸后才赶到陆军医院的。也就是说,上官雄是看到伊代离开后,才大胆地去和青木幸子幽会的。”
冈村宁次问道:“伊代到青木幸子那里去干什么?”
“兴师问罪呗。”藤堂高英笑道:“据松田龟三汇报,他下午看见上官雄与青木幸子在医院的山丘上见面,并加油添醋地把当时情况报告给了伊代。因此,伊代不仅把上官雄撵了出来,还连夜赶去青木幸子那里,如果不是爆炸声响起,恐怕她们俩要为一个中国人大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