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团长扑上去大声哭道:“兄弟,我的好兄弟——”
良久之后,魏淦和郭定帮起身来到李觉面前,低声向他请求了什么,只见李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两人分开人群,抱起谭天啸走向旁边的树林里。
三团长和其他士兵准备跟过去,却被李觉拦住:“他们有自己的信仰,等会我们再过去。”
心情异常沉重的魏淦和郭定帮把谭天啸放在一块开阔地上,然后在他身边的土上画了个巨大的镰刀斧头,然后两人朝烈士的遗体静默着,最后,他们唱起了激越悲壮的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沉寂的夜色,同样笼罩着死气沉沉的九江城,在冈村宁次的办公室里,淞浦淳六郎耷拉着脑袋站在旁边一语不发,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冈村宁次,同时,也为自己在松本也夫和吉本贞一、藤堂高英面前丢尽脸面而感到憋屈。
冈村宁次盯着墙上的地图半饷,才回过头来:“胜负乃兵家常事,本来部队遭受一点挫折也无所谓,假如金官桥的守军成倍于你,区区两天时间也确实不多。但是,不管从哪个方面得来的情报,中国军队的七十军确实就只有一个十九师,同时是南浔线上战斗力最弱的部队,而且从昨天开战至今,未见薛岳作任何兵力部署上的调整,也为见他派兵增援,你的两个联队两天持续十多次的进攻,竟然在已经撕开了缺口的情况下,还是被他们赶了出来,不仅没有拿下阵地,而且连帝国士兵的尸体都抢不回来,这不能不说是中国军队在对皇军作战中创造的奇迹,而这个奇迹却是你淞浦帮助他们创造的。”
虽然冈村宁次没有咆哮和谩骂,但绵里藏针的话却像一把把钢刀刺进他的心脏,让淞浦淳六郎头皮发麻,满身大汗不止。
“轻敌和薛岳出招的怪异,是造成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看到淞浦淳六郎无言以对,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参谋长吉本贞一说道:“从安庆到湖口,再到我们拿下整个九江,虽然在湖口遇到过激烈的抵抗,迟滞了大军前进的步伐,但却没有这么重的伤亡,所以我们对中国军队都普遍掉以轻心。另外,薛岳把李觉部安排在金官桥也是耐人寻味的。正常的情况下,象李觉这样的部队大多只是当成诱饵,可他们偏偏挑起了南浔线的大梁,一时间让我们彻底无法摸清中国军队的路数,这可是兵家大忌呀。”
冈村宁次沉吟了半饷,然后对淞浦淳六郎说:“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你的部队一定要拿下金官桥,我倒要看看薛岳后续的手段,他是弃阵而逃诱我军深入,还是调动其他部队来堵枪眼,誓死保卫金官桥阵地。”
“是!”淞浦淳六郎情绪低落地答道,他再也不敢放狠话了,因为在冈村宁次面前,他的誓言一次次地都被金官桥的中国守军无情地破灭了。
吉本贞一此时站起身来,盯着地图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万家岭越来越象是薛岳的软肋了。”
冈村宁次把手一挥:“万家岭先放一步,还是解决好金官桥再说。淞浦君,你回去好好布置一下,整个军部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淞浦淳六郎灰溜溜地离开了冈村宁次的办公室,一路上脸色阴沉得像个死人。
“松本君,”冈村宁次转而问松本也夫:“那个影子还没开口吗?”
松本也夫摇头道:“在中国最难对付的就是中国**人,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大,而是和其他中国人完全不同的是,他们有种坚定不移的信仰和百折不饶的意志。各地军阀是为了自家的地盘,蒋介石的军队嘴上说是为了三**义,其实也就只是效忠于蒋介石个人,唯有中国**人,他们以实现共产主义和解放全人类为目标,唉,其命可夺,其志不可移呀!直到今天,他还一口咬定丁处长是奸细,是袭击陆军医院的策划者。”
藤堂高英笑道:“这也情有可原。我还真的没想到丁处长处事竟然如此歹毒,我们连想都想不出来的审讯手段,他却运用自如,也怪不得影子要致他于死地了。”
“对于丁处长这样的人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只要皇军一路高歌,你就不愁他会背叛大日本帝国。”松本也夫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九江城中到底还有没有、或者有多少军统和**的奸细。”
冈村宁次问藤堂高英:“上官雄怎么样了?”
“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如果不是青木幸子军医医术高超,只怕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冈村宁次面无表情地说道:“难道军统真的要致上官雄于死地?”
藤堂高英说道:“虽然我对那个中国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不得不承认他应该不是军统和**的奸细,因为军统和**的双料特工朝他开的两枪都是致命的,大概是天黑视线不行,否则,他没有机会活着。”
冈村宁次转而对吉本贞一说道:“最近几天你命令青木幸子一天二十四小时监护他,直到他清醒过来为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