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伊代听完上官雄的话,脸色惨白得象白纸一样,两侧太阳穴青筋突暴,目光象两道冷箭射向上官雄。
在死般沉寂了片刻之后,她突然一跃而起扑向上官雄,抡起一对粉拳拼命击打着他。
上官雄没有避让,也没有还手,即使当她气喘吁吁地停止挥舞拳头,一头扎他的颈部,像是疯狗似地在那里撕牙咧嘴地重重咬了一口,他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啊——”松本伊代一边使劲咬着他的颈脖子,一边从牙缝里挤出歇斯底里的喊声。
突然,她猛地松开他,目光冷峻地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都得死!”
“你说谁,那些战俘吗,他们不是都被你送进了地狱吗?”
“给你拉皮条的曹大夫得死;那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得死;还有那个造谣生事的那雄得死!”
上官雄猛地站起了:“我与青木幸子见面与他无关,是上去我们一块到医院的时候,她给了我下午见面的暗示,如果你敢动曹大夫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松本伊代有点目光呆滞地从沙发上站起了:“我杀曹大夫会激怒你对吗?好,我现在就去杀,而且是亲自动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愤怒到什么程度!”
上官雄一把把她按倒沙发上:“你给我坐下,别干傻事,别逼我!”
松本伊代笑了笑:“你即使相信天下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相信我对吗?我是特高课的机关长,我的职责就是在大日本皇军占领的后方,对中国的情报人员进行肃清,以及维护好地方的治安。战俘一般由各作战师团自己处理,最多也只会有几个特别重要的送到宪兵司令官,你什么时候看到特高课审讯战俘?在我身边,有的是大日本皇军的年轻军官,我要是下贱,要是寻找刺激找谁不可以,为什么要在审讯室那样肮脏的地方去干那种自我败坏、自我毁灭的傻事?”
上官雄一听,她说的有点道理,难道真的是青木幸子在自己面前信口雌黄?她说的那雄又是谁?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说那雄,那雄是谁?”
“植田雄,我父亲的义子,钟云惠的第一个男人。”
“哦,那雄是他在中国执行任务时使用的名字,不过,你是怎么肯定是他造谣生事的呢?”
“他一直想牢牢地攀上父亲的高枝,可他比你聪明,知道唯一能够让父亲不遗余力向军部推荐他的理由,就是成为我的丈夫。”松本伊代有些凄惨地望着他,笑道:“说实话,他比你英俊威武,也比你更适合我。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让我不齿,甚至有点讨厌他。其实,他知道钟云惠没死,也知道钟云惠在执行勾引你的任务,但他却故作不知,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我,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幅忠贞不渝的样子,而背地里却到处寻花问柳,为了博得那些女人的同情,他甚至不惜诋毁我的名誉。我想,同样的话,他一定对青木幸子说过,也对钟云惠说过。这个混蛋,我是绝不会轻饶他的!”
松本伊代的话,让上官雄心里多少有限舒坦起来,看到她完全沉浸在儿女私情的悲痛之中,而自己到医院见青木幸子的真实目的就这么被掩盖了,因此,他淡淡地笑道:“伊代,我相信你!”
“哼,”松本伊代冷笑道:“又在演戏吧?我发现你越来越想一个演员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指着保险柜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很想打开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对吧?钥匙在这里,前往左20,再往右19,最后往左17,那里面真的有你想要的情报。”
说着,她显得有点精神恍惚地朝办公室走去。上官雄一把拉住她:“怎么,你还是怀疑我是军统的奸细?”
松本伊代把他的手甩开:“我说过了,你是谁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你是到江石州去也好,还是到你梦中的延安去也罢,我不感兴趣。”
“什么……延安?”
松本伊代头也不会地说道:“你说要带张必克同志回延安。丁处长告诉过我,张必克确实曾经是中统的人,但后来证明他是**的奸细。而延安现在正是**的‘匪都’。”
看着她走出了卧室,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办公桌前,上官雄的内心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恻隐之心。他突然发现松本伊代很孤独,也很可怜。
尽管他想忍住,但目光还是没有从墙角那个保险柜上挪开。特高课机关长卧室的保险柜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文件和情报呢?有一点松本伊代刚才说对了,自从上官雄踏入她卧室的那天起,他的心思就从来没离开过那个保险柜,甚至想到过偷她的钥匙去配,或者在她熟睡之时悄悄打开。
现在,钥匙和密码他都有了,还等什么?
上官雄再次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松本伊代,然后一咬牙,他上前打开了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