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被缓缓地打开了,里面除了一床床单外什么也没有。上官雄望着那床床单冷了半天,不知道松本伊代是什么意思。那床床单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保险柜的**,上面还有两张四方四正的白纸,他拿起来一看,上面什么也没写。
他伸手摸了一下床单,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发现里面似乎有些硬块,或许是床单上凸显的刺绣吧。站起身来,把床单抖开一看,开始摸到的那片硬块,原来是一滩干枯了的血迹印,而且是很大的一片。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等他锁上保险柜,走到办公室来之后,松本伊代目光呆滞地说道:“那一年,森田惠子和那雄在树林里干完那事之后,我发现她此后就一直在一块白手绢上绣花。出于好奇,我夺过来一看,发现上面残留着血迹的污垢,经过再三的要挟,她担心我把这事告诉父亲,于是就道出了其中的原委。她说在中国有个习惯,男人娶新娘子那天晚上,婆婆一般都会在新床上垫一块白布,看看新娘子是不是见红,并以此来判断新娘子是否纯洁。所以,我把那天晚上用过的床单和包药用的纸都留下了,希望有机会能够给你母亲看看,她的儿媳与他儿子上床时,是见过红的。”
上官雄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至于她是否误解自己还不要紧,他更担心的是她对自己的身份到底了解多少?是不是会随时出卖自己?还有,她会不会因为遭此委屈后,借机向曹大夫发难?不过他心里清楚,这时一定不能与她谈这些事,弄不好会让她老羞成怒的。
他走过去,用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只是想用这种默默的方式安慰一下她。但她却躲开了,朝旁边挪了挪身子:“你现在根本不担心我,你担心的是我到底知道你多少底细,会不会在某个清晨或者晚上就把你出卖了,还有就是我会不会要了曹大夫和那个臭婊子的命,对不对?”
上官雄轻声道:“作为男人,我欠你的。不管你将来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只是有一点我要说明,我和青木幸子之间没有什么,也根本不关那个曹大夫的事,你对其他人怎么处置,甚至包括我都无所谓,但你要是伤害了曹大夫……”
“你会杀了我,对吗?”
松本伊代瞪了他一样,然后凶光匕现地伸手拿起电话,上官雄立即把电话压住,她站起身来想猛地推开他,但上官雄早就准备,伸手把她抱住,然后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
这一吻,让松本伊代满腔的愤怒顿时冰雪消融,她的泪水奔涌而出,一对粉拳不停地擂打着他的双肩:“上官雄,你混蛋,你混蛋!呜……”
夜幕降临了,上官雄跟着木村浩来到松本伊代给他安排的新住处,他发现整个院子都是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的中下级单身军官,而他住在进大门第一幢楼的一楼,不仅紧挨着大门,而且也是整个大楼上上下下的必经之路。
上官雄笑道:“机关长可真是煞费苦心,把我安排在这里,是方便你们的监视吧?”
木村浩笑道:“翻译官多虑了,因为一楼是单间,二楼和三楼每间房至少都住了两个人以上,把您安排到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心存不满呢!对了,我就住你旁边,我的旁边住着松田龟三大尉,如果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话,直接找我就可以。”
上官雄点了点头:“谢谢。”
“哦,另外,您介绍的那个小孩不错,我的老乡让我谢谢您。”
上官雄笑道:“还是得感谢你,因为你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木村浩离开后,上官雄先是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然后坐到了床上,闭目养了一会神后,他突然从床上跃起,沉思了一会后,立即走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松田龟三从窗户里看到上官雄出去后,立即走出了房间,恰巧在过道上碰见的木村浩,木村浩笑着对他说:“松田君,您还是休息一下吧,机关长不是谁晚上您可能还有任务吗?他就交给我了。”
松田龟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怪不得连酒井君当初都夸你,整个特高课就算你机灵。好的,我去洗个澡,这个中国猪就交给你了。”
上官雄刚刚来到教会医院的门口,就听见陆军医院方向传来爆炸声。他明白卢三江的奇兵可能得手了,自己正好趁这个机会进入小二楼,争取窃获敌人的兵力部署图。
他纵身翻进围墙,却方向前面有几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因为没有看得太清楚,只觉得坐在第一辆车斗上的人好像是松本伊代。
看到他翻进围墙后,木村浩就远远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对来自陆军医院的爆炸声似乎充耳不闻。
上官雄没有过多地考虑,直接朝小二楼奔去,就在这时,他发现前面已经有一条黑影扑向小二楼,他认出那是卢三江,那已经来不及叫住他。
他看见卢三江绕过门口的哨兵,直接贴上了二楼的一扇窗户,而他也立即贴了过去,一纵身,直接上了屋顶。他发现这个小二楼的建筑和江石州军统站地完全一样,于是,他从壁炉的烟囱上爬了下去。
这个壁炉是按在小二楼过道的**,天冷的时候烧起壁炉来,整个二楼的过道都是暖呼呼的。上官雄从烟囱下来后,发现过道上有四个日本兵不停地来回巡逻着,自己根本没有机会通过过道进入任何一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