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说道:“理由很简单,其实今天您在这里谈及十一军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通过这次特殊的会议,得到自己想要的两件东西,一是我和丁处长究竟是不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二是如果我们其中的某人即使把您真实的进攻意图泄露出去也不要紧,因为您还会通过其他途径,把与今天会议相反的意思传递给中国军队,这样的话,您就可以在中国军队还在忙于辨别情报真伪的时候,让他们遭受灭顶之灾。我一直认为,对于敌对的双方来说,有情报和无情报都没关系,而能够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就是给对方一份情报,却又让他辨不出真伪。”
“哈哈哈,”冈村宁次难得一笑,转而对松本也夫说道:“松本君,不愧是您的高足呀!”
松本也夫在冈村宁次的恭维面前,并没有露出得意之色,相反地心情异常沉重起来。尽管他过去十分看好上官雄,但那只是以一个情报员的标准去衡量他,现在,上官雄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一个情报员所能够做到的,而且,他表现得越出色,就越让松本也夫心里不踏实。因为,他需要的是情报奴才,而不是天才。
“就你的直觉而言,”松本也夫本不想插嘴,但既然冈村宁次把球踢到了自己面前,又不能不开口说话:“你觉得金官桥一役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我说的是直觉,与军事无关,与所谓的战略战术无关。”
上官雄此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才更为恰当,干脆就省略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铜墙铁壁。”
在坐的人,包括丁处长都是一愣。
如果不是看在松本也夫的面子上,淞浦淳六郎此时一定会拍案而起的。他转过头来,冷冷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对于我们第一百零六师团来说,小小的金官桥坚不可摧啰?”
上官雄面对淞浦淳六郎微微一欠身:“我没有冒犯将军阁下的意思,我想,如果我是薛岳,不管万家岭意味着什么,我都会在金官桥严防死守,至于是口袋还是软肋,就由你们自己去判断,而绝不是愚蠢到派软弱的部队诱敌深入,让你们一看就一目了然。”
丁处长对冈村宁次笑道:“上官翻译官果然不懂军事,他实在是不了解中国军队的情况,也不了解国军各派系之间的矛盾。我以为,不管万家岭对于皇军而言意味着什么,这小小的金官桥在皇军一百零六师团面前一定是不堪一击的。”
淞浦淳六郎这时完全放松地靠在椅子背上,对丁处长报以赞许的微笑。
冈村宁次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接着说。不过,我不喜欢听花言巧语的奉承,你要拿出足够的理由来证明你刚才说的话。”
“是。”
就在丁处长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门口的木村浩突然高声喊道:“报告!”
“进来!”
听到冈村宁次的应允后,木村浩走了进来,将一份电文双手交给冈村宁次,冈村宁次一看,只是刚才截获的那份电报的破译文稿,于是轻轻递给松本也夫,然后示意木村浩离开,最后对丁处长说道:“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