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离开医院后,在门口的哨兵岗楼里,松田龟三尽可能详细地把上官雄和青木幸子见面的细节,几乎是滴水不漏地向松本伊代作了汇报。他是酒精的好朋友,对上官雄是又恨又嫉又害怕,他之所以不厌其烦地描述细节,是希望松本伊代能够放弃上官雄。
松本伊代强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听完了松田龟三的汇报后,冷冷地说了句:“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回来的路上不要再盯了,以免被他发现。”
“是!”
上官雄回到租界后,并没有立即回教堂,而是直接进了小关东的茶艺社,他在上次与丁处长会面的那个包间坐下,看了看手表,距与卢三江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于是要了些茶点,坐在那里细细品味起来。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屏风轻轻开了一道缝。
他立即屏声静气,随时准备给后面的突袭者以致命的一击。
突然,一个纸团从后面飞了过来,他一伸手便抓住了,打开一看,不由地让他在瞬间热血沸腾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上面写着一首诗: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他没有回头,而是努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平静地说道:“这好像不是唐诗。”
这时,又有一个纸团飞了过来,上面写道:这是一个朋友写的,你应该认识。
他再次低声道:“我不认识,但听说过。”
不一会,又有一个纸团飞了过来,他打开一看:上官雄同志,你好,我们不属同一条线,但已经把你的情况向延安作了汇报,延安指示,你目前仍按照军统的指令行动,同时做好长期潜伏的思想准备,如遇危机情况,用松本伊代办公室的电话连拨三次“696”,我们便会立即与你联系。
后面的屏风轻轻地合上了,不一会,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去。
上官雄立即把几张纸条撕成碎片,因为不抽烟,所以他没有火柴,只好把碎片放在茶杯里泡腐后,再倒进垃圾桶里。之后,他起身拉开屏风,才发现两个包厢是相同的,他四处看了看,然后闭上眼睛,感觉着刚才那人弥留在空气中的气息,他觉得对方是一个男人,而且是自己所熟悉的,但一时还是勾勒不出他的轮廓和特征。不过,这对于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到组织了,他意识到,组织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时,外面的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即回到自己的包厢,刚刚坐下,就见卢三江从门外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卢三江显然知道他时间的宝贵,进来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与你先前的推断联系起来,我可以肯定教会医院的小二楼,其实就是十一军的**,我们需要的东西一定藏在那里!”
卢三江点头道:“这就对了。不把**放在军部,甚至不放在陆军医院,而是安在教会医院里,这很像是特务出身的冈村宁次的做派。看来,今天晚上我有活干了。”
“另外,每次与国军交手之际,他们都能够释放大量的毒气弹,我就在想那些毒气弹会藏在哪里呢?再看看日本军人病了、伤了都不进陆军医院,连**都安排到了教会医院,那陆军医院是干什么的呢?”
卢三江一拍脑袋:“毒气弹!妈的,日本鬼子把毒气弹藏在了陆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