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德鼹鼠小组成员的疑虑可以完全排除了,看到他落魄至此,再想想过去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他虽然性格张扬有点婆婆嘴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劣迹,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银洋放在桌上:“离开江石州吧,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凭你的水品混口饭吃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这怎么好意思?”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却异常迅速地伸手把银洋装入口袋:“嘿嘿,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即使所有人都唾弃我,唯有你上官在唾弃我的同时,也不会忘记拉兄弟一把。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李某定当效犬马之劳。”
“对了,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王祖福是日特的?”
“嗨,他一个破司机我哪里有功夫注意到他呀,是田东亭告诉我的。你知道,我这个人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好点色,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有色心没色胆,原本以为这万麻子的四姨太风骚如此,咱干些搂草打兔子的事没关系,不想末了还就倒霉在她这里了。”
“你跟田东亭关系一直不错,为什么不去找找他?”
“什么不错呀,都说同行是冤家,我和他都是学外科的,而且又是他的主任,他好,他再好也不会跟我好呀!前几次我到医院想见你,但都阴差阳错地没见着,不过我可从来没打算求他。对了,我现在这个样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否则丢人丢到家了。”
上官雄明白了,田东亭出卖王祖福就是为了让钟云惠在这里站稳脚根,他知道李厚德跟自己走得近,所以就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他,而婆婆嘴李厚德肯定会跟自己说的,这样,作为老同学钟云惠在自己这里得到情报也就顺理成章,而他也彻底避开了嫌疑。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身体还没复原,等略微好了点后,我就准备到哪个偏僻的乡下躲起来,一边行医治病救人,一边苟且偷生地活一天算一天。”
其实这并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从来就没有打算离开过江石州,因为这里有他的仇人,他暗自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找机会手刃老三,至于万麻子的四姨太他反倒不是很仇恨,甚至还妄想能够有一天把她娶回去。
“离开的时候如果没有盘缠可以找我。”上官雄站起身来:“你可要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往绝路上走。”
“我已经走上了绝路,这世界上哪里还有比我现在走的路更绝的?上官,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真的!”
上官雄没再说什么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默默地离开面摊,朝医院走去。就在他们刚刚分手后,面摊旁边的一个巷口闪出了一个人影,他就是准备找上官雄到西餐厅去的赵传凯。
上官雄回到医院后,直接去了特护病房,就在他走进过道时,突然看到过道的尽头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感到有些不妙,立即飞身冲向特护病房,“碰”地一声推开门,却把正趴在床边打瞌睡的吴起燕吓了一跳。
“谁?——哦,是你呀。你怎么……”
上官雄顾不上与她搭话,他这些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必克,见他没有什么异样,又看了看点滴瓶,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上官,怎么了?”
“你睡了多久?”
吴起燕用手拍了拍脑袋:“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准备今天晚上值班,我下午还睡了一觉,怎么坐着坐着就犯困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张必克突然抽搐起来。
“啊,上官,你看——”
上官雄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坏事了,一定是刚才那个人影做了什么手脚,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就只盼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张必克能够回光返照,给自己留下点什么。
果然,张必克的脸部在一阵剧烈抽搐后,突然张开了眼睛,上官雄立即握住他的手:“张组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