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连长用手捂着受伤的手臂：“没事。”

那个士兵继而转向钟云惠，大声喝道：“你他妈的瞎了眼啦，怎么乱开枪？”

高连长把他一拽：“胖墩，怎么跟美女长官说话的？”

胖墩瘪了瘪嘴闪到了一边，高连长器宇轩昂地走到钟云惠面前，调侃道：“哟，本来想向您敬个礼的，怎么和我一样才混个上尉？请问您是哪部分的？”

钟云惠还没有回答，旁边的一个警察立即讨好地介绍道：“她是我们江石州军统站的上尉长官。”

胖墩一听，“哼”了一声：“原来是个狗特务，怪不得……”

“胖墩，你就不能多吃少说话吗？”高连长侧头瞪了胖墩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笑道：“看来是军衔不高衙门大，看来我高志彬是惹不起了。胖墩，咱们走！”

“等一下。”钟云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绢按在他的伤口上：“先去看看总司令怎么样了，回头再到医院去看看。”

高志彬直勾勾地望着她：“真香。”

钟云惠一愣：“什么？”

“手绢。”

钟云惠白了他一眼：“那就留着做个纪念吧。”

等到钟云惠和高志彬转过弯来的时候，一排长跑步来到高志彬面前：“报告连长，总司令临时决定不在此地停留，将直接赶到九江。”

“嗯，那怎么把我们留下了？”

“总司令说江石州是九江的后方，让我们留下来协助地方政府维持秩序。”

高志彬侧头望着钟云惠：“哎，看来想不跟您在一起都不行了。”

钟云惠从他们的对话中分析，张发奎已经迅速地从这里转移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通知十一军立即派飞机沿途轰炸车队。于是她一甩头，朝那小队警察一挥手：“走。”

“慢着。”高志彬朝她走了过去：“您刚才怎么就那么果断地朝我开枪，我长的很象日本人吗？”

钟云惠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个人是日本人吗？那他的中国话说的太好了，在你们到来之前，他说他是第九战区第二兵团司令部警卫连的。”

“警卫连怎么不在总司令身边担任警卫呢？”

钟云惠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现在不也没在总司令身边吗？这么说，你也是个冒牌货？”

“我告诉你我是警卫连的了吗？”高志彬拉了拉帽檐：“本人是国军第九战区第二兵团司令部特勤连的上尉连长高志彬。”

他不经意地一句话提醒了钟云惠，这个车队里没有张发奎，因为他的身边跟着的应该是警卫连而不是特勤连。换句话来说，天雷计划在刚刚开始实施时就已经失败了。

她立即敏感地提醒自己：难道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