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勤连的车队遭袭的同时,张发奎的车队已经到了赣北重镇九江。然而,这位北伐名将并没有能够续写传奇,就在他到九江上任还没有一个星期,冈村宁次就先九江发动了全面进攻。
在中国守军还没有完全部署到位的情况下,冈村宁次就命令第一百零六师团在强大海、空火力支援下,进攻九江姑塘镇。守备姑塘的预十一师一个营全部阵亡。
张发奎急令预十一师余部反击,同时调后续援军增援,而冈村宁次则派一百多架次飞机轰炸扫射,封锁援军增援路线。预十一师冲过密集的空中封锁火力,抵近滩头阵地时已是伤亡巨大,兵少力孤,带过来的也只有一点儿轻武器,几次冲击都被敌一百零六师团击溃。激战两天之后,预十一师终于回天乏力,败退九江城。张发奎随后再派四个师反攻,仍抵不住日军的飞机、大炮猛烈轰炸,四个师损失惨重,反攻失败,敌一百零六师团牢牢地控制住了姑塘登陆场。
次日,冈村宁次再派一百多架次飞机对九江城区狂轰滥炸。同时出动海军扫雷队在九江城区江面上强行扫雷作业,并炮击沿岸中国守军,波田支队同时开始对九江城区江岸阵地展开全线进攻。
波田支队在马当湖口战斗中损失过半,后经过休整,在兵员、装备、武器、弹药、粮食、医药等诸方面得到充分的补充,已恢复了战斗力,现在又配属海军陆战队,更是如虎添翼。
但他们的进攻,遭到了国军预九师的顽强抵抗。
在沿江阵地上,日军出动飞机三十余架进行低空扫射、轰炸,中国炮兵予以还击,如此同时,日舰开始施放烟幕,放下二十多艘橡皮登陆艇,预九师的官兵沉着应战,放敌近至三十米时轻、重机枪等火力一齐猛射,顿时击沉日艇近十艘,大约有一百多日兵冲上了长江堤坝,预九师官兵立刻反扑,与敌展开白刃格斗。双方士兵怒目对视,刺刀见红,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临死前的哀号声响成一遍。一番短兵相接,六十多名日兵被捅死,残敌慌忙乘艇回逃,预九师跟踪炮击,又击沉数艘日艇。
而此时,在预九师的右邻第九十一师正在与敌激战,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双方伤亡惨重,张发奎则派预六师驰援,终于遏制住了敌人的进攻。
在第一波进攻失败后,冈村宁次又发动了第二波冲锋,日舰放下全部皮艇,在强大的飞机、舰炮火力支援下,向预九师二十六团官兵的阵地发动了进攻。二十六团地官兵寸土不让,与敌展开殊死搏斗,刹时间枪声大作,杀声震天,弹片四溅,血肉横飞。双方反复冲杀,拉锯争夺,鏖战至黄昏,日军源源不断登陆,预九师却在损兵折将又得不到及时补充时,退守到了城区,与登陆的日军形成对峙之时。
夜幕降临后,预九师调整部署,使用一个营的预备队组成突击队,准备利用天黑日军飞机、军舰无法发挥威力时机,趁登陆日军立足未稳实行逆袭,夺回沿岸阵地。
正当突击队准备出发时,突然接到新的命令——撤!
下达撤退命令的是张发奎。
在他看来,日一百零六师团占据九江城东郊的姑塘登陆场,波田支队又在九江城西郊登陆成功,若两股日军东西对进,实施切割包围,那九江城内的守军就危险了,弄不好南京的悲剧又要在九江重演。武汉会战的战术原则就是“保持部队高度的机动性”,因此,张发奎违抗蒋介石“九江必须死守”的电令,下达撤退令。
当天夜晚,国军第二兵团全线后撤,向牛头山、金官桥、千里山、城门湖等二线阵地转进,日一百零六师团和波田支队趁势进攻。
在中国守军进行了三天三夜顽强的抵抗后,九江城沦陷。
远在武汉的蒋介石对张发奎的抗命极为恼火,在九江沦陷的次日,就下令撤销张发奎职务,将第二兵团划归第一兵团司令薛岳统一指挥。
九江沦陷的消息还没有登上报纸,就被不断涌入的难民传到了江石州,在大敌当前、大兵压境以及民众不断抗议的情况下,江石州地方当局不得不同意与云山红军游击大队进行谈判,最后将红军游击大队改变为云山抗日游击大队,与江石州守备大队和国军第九战区第二兵团司令部特勤连一道,归江石州抗日纵队统一指挥,纵队总指挥由特勤连连长高志彬兼任,同时,他也被晋升为国军上校,抗日游击大队大队长曹成强和守备大队大队长万麻子分别兼任副总指挥。同时,江石州军统站一锅端,全部划归抗日纵队,原情报处变成抗日纵队情报处,原电讯组也变成了抗日纵队电讯组,而原行动队则改名为抗日纵队执法队。总之,这支名义上的抗日纵队,其实牢牢地控制在国民党军统的手里,真正的前线指挥权掌握在成森手里。而军统总部则通过影子,也就是上官雄向他传达指令。
虽然接受改变后的游击大队的实际状况没有多大改变,但国民党却不敢再公开对其实施围剿了,当地的一些群众也可以公开地给他们送衣送粮了,除了武器装备依旧没有实质改变外,眼前的吃穿问题总算得到了解决。
而在仁爱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松本也夫正端详着动完手术后的张必克,然后低声跟上官雄说道:“你同事的这位表叔应该问题不大,他大脑里的淤血已经被排除,正常情况下这两天就会清醒过来。”
上官雄一听真是喜出望外,他深深地给松本也夫鞠了一个躬:“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