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做个好人。”
这是织田作之助给太宰治的赠别话语。
但是对于柒夜莉丝,他从来没有试图在这方面引导她的想法。
是因为他不想吗?
是因为他看得出来,柒夜莉丝并不需要这种形式的,直白、坦率的引导。
“当一个人有能力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如果有人让他去这么做,很容易引起逆反心理的。”除非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但是对她来说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她没有这种近到能够彻底改变自身的羁绊。
更准确地说,不仅如此,因为提前知道的许多信息,某些事情对于她的触动反而并不会深刻。
“我很喜欢作之助,所以才不希望你去趟奇奇怪怪的浑水。”
“啊,但是太宰是我的朋友。”
所以她才不想让织田作之助知道最后帮助他的人是谁、做了哪些事。
银发的少女看着爆炸,走过雨天的水洼,撑着伞来到了那座斜阳下的别馆。
或许有更妥帖的处理办法吧,但是她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也依旧是解决方法。
[“能够抵达你的期望的事物……”]
柒夜莉丝后来再在梦中看见发生过的场景,无数次。
赭色头发的男子被送到武装侦探社楼下,她坐在车上,从移开一条缝的车窗内看过去。电梯的数字渐渐上行,再消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某层楼的窗户旁边好像有一双翠绿的眼睛看见了她,于是她弯了弯眉眼,无声地同对方打了个招呼。
她摇上了车窗,于是那抹苍翠欲滴的颜色也消失了。
[“……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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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烦啊。”柒夜莉丝微微皱起眉,重申了一遍,“我可以告你黑状吗?”
“我还以为至少会有一张你喜欢的呢。”条野采菊伸手从她的脚边捡起那张被她丢下的稿纸,“这不是挺好的吗?”
柒夜莉丝叹气。
果然,她和条野采菊的相性还是低。
要不然就把这个人干掉吧。
“我上一次遇到像你这么麻烦的人,还是在上次。”
条野采菊:“嗯……嗯?”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的心跳可完全没在变的啊。
“专门练的,为了防你。”
条野采菊睁开眼,然而对面的银发少女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的唇角噙了一抹轻浅的笑意,黑色的眸看上去比平日来得幽深得多。
“我上次好像没有同你讲明白一些事情。”所以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
柒夜莉丝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腕间的黑色宝石。
“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你是同种类型的人吧?啊,不过你要这样想其实也很正常。毕竟你是会从他人的痛苦中获取愉悦的那类人。”
她头也不抬地揭开了表象。
“所以在大概推测了我的异能后,认为‘这样会很有趣’也是理所当然的呢。
对吧,条野君?”
“像这样咄咄逼人的莉莉丝小姐还真是少见。”坐在垫子上的青年露出了带着几分苦恼的表情,“难道说是在针对我吗?还真是绝情,我上一次才冒着违反军纪的命令帮助了你呢。
这是出尔反尔吗?”
话虽这么说,条野采菊却很清楚地听见了来自自己胸腔中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