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是金丹期修士,薄聿还能有一战之力,但是身后这个已然到了元婴期,他被缚得动弹不得,才只是动了动肩膀,一股彻骨的疼痛袭遍全身。
“聿哥为何就不能乖一些呢?”温逍将人圈紧,下颌抵到薄聿肩后,“不若就在这里待些时候,等我自墟境里出来,再亲自放聿哥出去,好不好?”
明明声音极温柔,但薄聿就觉一股恶寒,他偏过头,已然含了怒气,“温逍,你敢!”
“从前不敢,让聿哥受了伤,如今……自然是敢的,聿哥不能再出事了。”温逍神神叨叨的,薄聿头皮发麻,这家伙不会是个疯子吧!
他心思百转,终是身子一软,假意妥协,“好,我不去陵阳墟境了,你放我出去。”
“怎么可能呢……”温逍捏住薄聿的肩膀,“方才聿哥那样不愿,这会儿怕是在敷衍我。”
薄聿:“……”
他郁卒不已,“那你打算怎么办?”薄聿看向外边,眸子一动,“我若不见踪影,我大师兄肯定会派人找我,到时候你要如何?”
“昨日丹鉴门就已经出过一次事了,我若再出事,你觉得各宗门能置若罔闻吗?”
温逍手下力气松了些,但薄聿并不觉得他是听进去了。
果然,温逍开口了,“聿哥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好了人代替你,郜宿看不出的。”
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薄聿心下更沉,索性直接不挣扎了,“今日引我来你计划了多久?”
“半夜,”温逍说着还笑了下,“算不得计划,只是昨夜让聿哥受委屈了,没能及时赶来解围……不过幸好聿哥聪明,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他自始至终都唇边带笑,但是这样的温逍让薄聿只觉一股森冷寒气自脊后窜上来。
“程岳一事你知晓多少?”薄聿难免怀疑,可是他没想到,就在他问出这句话后,温逍顷刻间敛了笑意,“聿哥不信我?”
他往后退了一步,“聿哥觉得我是幕后黑手?”
“信你?”薄聿也没耐心和他打机锋,直接坦白相告,“毋说其他,便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要让我如何信任你?”
丹鉴门是温逍的地盘,从初见时他就一身的谜团,薄聿如何能信他?
“聿哥……”温逍好像真的有些失望,他最后看了薄聿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只是却不是从正门,而是靠近左侧凭空出现的一处法阵。
薄聿眼睁睁地看着他人离开,自己却被困在这石屋里。
玛德,这神经病!
好像自温逍离开以后这石屋周围就又多了一层法阵,薄聿不管怎么试都出不去,最后只能一屁股坐到屋里仅有的一张榻上,长长叹了口气。
好奇心害死猫啊!这下可糟了,也不知道温逍那家伙弄个什么样的赝品,会不会伺候人,自家师尊那龟毛性子,怕是得受委屈。
薄聿自身难保,这会儿却不自觉地开始担心起扶霁来。
石屋里黑黢黢的,薄聿那破灵力也时有时无,最后还是用了栀果,只是这玩意儿太不经用了,薄聿能省一点算一点,屋中光亮明明灭灭。
也不知丹鉴门法阵由什么催动,薄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找到阵眼,倒是最后累得在榻上摊平了。
一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薄聿瞧着头顶的帷帐,有些费解。
他穿书至此已经十年,当年稀里糊涂化为人形后被扶霁带回去,就连宗门的掌门都不曾过问,好像本该如此。所以之后的十年他慢慢融入这个世界,渐渐的便很少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直到今日,他忽然反应过来,好像平静日子过久了,都忘了这里并不是前世的法治社会。
否则等出去还能治他一个“非法拘禁”的罪名。
哼!
薄聿被关在石屋里,百无聊赖,时间久了也分不清外边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饿了就吸点灵石,困了就倒头大睡,殊不知外头有一道身影慢慢接近。
一开始听到外边出现响动时薄聿还没反应过来,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骨碌翻身起来,几步窜到门口,在先前他进来时的那个地方“守株待兔”。
能破了温逍法阵的不会有太多人,不是自家大师兄就是温逍的人。
当然,这个档口温逍根本不可能叫人放他出去,所以……应该是自家大师兄吧。
薄聿满心期待。
随着石屋外的响声越来越明显,到最后有点像是什么在挠门。
薄聿:“……”难道是猜错了,其实是谁家的灵宠觅食找错地方了?
就在他困惑之际,忽然一道白光闪现。
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他面前。
“嘶……”这声音有一点点耳熟,薄聿俯身去看,待白光消弭,便见程岳狼狈地伏在地上,小声抽气。
“疼死我了!”程岳揉着膝盖慢慢爬起来,却是对上薄聿狐疑的表情。
“哎,道友你那是什么眼神?”程岳拖着生疼的双腿,慢慢摸到榻边坐下,薄聿盯着他,“你不是被月还宗的人接回去了吗?”
程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满身狼狈,袖子都扯坏了一只,他摸着膝盖,自顾自叹气:“依着那天闹出来的动静,等回去我舅舅肯定要打死我!”
“那你又回到丹鉴门,温逍不知道吗?”大概是温逍这一手弄得薄聿失算了,他这会儿对程岳也不禁警惕再三,而且话里难免带些试探,“外边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兴许我大师兄早就找疯了。”
“你大师兄是郜宿么?”程岳揉完膝盖又开始揉起小腿,“玄天宗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温逍带着门内精英弟子先去了陵阳墟境。”
“所以我才能这样顺畅地回来,还没被人发现。”程岳对这石屋不陌生,直接到东边的墙壁上一处按了下,一道石门打开,露出里边的陈设,
“温伯父还在的时候,我时常与温逍一道玩耍,这里本是犯错的小辈关禁闭之处,只是那几年最调皮的只有我和温逍,所以久而久之就对这里极为熟悉。”
“你与温逍,幼时关系很好?”薄聿给他倒了一盏茶水,而后便自来熟地进了密室逛了逛。
如程岳所言,里边着实没什么稀奇东西,只是像厢房一样供人休息,只不过里头陈设多了不少,而且还有一面墙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