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夙星真人张了张口道,为谢归慈开脱:“许是鹤月君曾经和谢公子提过这些。论对魔界十二门的了解,仙门中没有人知晓得比鹤月君更多……谢公子知道一二也不足为奇。”
合情合理的猜测。
薛照微不置可否,只是道:“也许是我多虑了。”轻描淡写揭过此事。
“多忧未必是坏事,事关仙门百家,慎重些总没有错。”夙星真人宽慰他,“但你也不必多想,如果谢公子有问题,与他朝夕相处的鹤月君岂能不发觉?”
薛照微沉沉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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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离渡越山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五日的时间对薛照微来说绰绰有余,但是带上一个谢归慈,便只勉强够用,好在紧赶慢赶居然提前一日赶到了。
入了灵州境内,一路走过来,不少人都还穿着厚袄。谢归慈才想起来,灵州地处北方,比其他地方要冷得多。
相沉玉所在的扶风派是灵州大派,广收弟子,不仅收有天赋的,那些没有修仙天赋的只要交够了灵石也能体验做仙门弟子的滋味。因而每年都有不少冤大头赶着给扶风派送钱,扶风派也成了仙门中公认最豪奢的几个门派。
扶风派不和渡越山一样标榜隐世,整个宗门都藏在山林里,反而坐落在灵州最繁华的城镇边上,极为好找。
谢归慈和薛照微抵达扶风派的大门外面,已经有身穿蓝白青三色宗门弟子服的扶风弟子等候。见两个人走过来,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弟子迎上去,拱手施礼:“两位仙君可是来拜祭鹤月君?”
谢归慈:“是。”
那弟子便说:“在下陈歇,是扶风派的弟子,今日奉掌门和少主的命令在此接引各位仙君。还请两位仙君跟我来这边造册登记。”
他说话斯文儒雅,有条不紊,很是叫人心生好感。
“虽然约定是明日来吊唁,但这两日来的仙门弟子也颇多,都对鹤月君的风姿极为仰慕。因而少主早早就派我们在此接引。”
“我家少主同鹤月君生前是好友,对这次葬礼极为重视,为防止有人扰乱灵堂 ,少主便规定来客必须先在这边签名,核实身份,与少主提供的名册能对上方可进去。”陈歇为他们解释,末了又笑道,“事关重大,还请两位仙君谅解。未请教两位仙君名讳?”
谢归慈看了薛照微一眼,见他神情如常,才答道:“谢归慈。这位是藏雪君。”
他没有说薛照微的名字,不过他猜大抵也用不上,果然,陈歇听了谢归慈的话脸色顿时一变,只不过他涵养极好,马上定下心神:“谢公子是少主特意同我们交代过的贵客,自然可以进去。只不过……少主并未请藏雪君前来吊唁。”
他声音如沐春风,态度却隐约透出扶风派的强硬。
谢归慈心底微叹了声。以薛照微的名声,如果仅仅是相沉玉没有请他,这些扶风派弟子断不至于如此,恐怕还会高兴于能亲眼得见天下第一人的藏雪君。今日如此 ,必然只能是相沉玉特意嘱咐过。
局面有些难收场了。
薛照微冷声道:“今日并非相沉玉葬礼,轮得到他来评判本君有没有资格吊唁?”
谢归慈瞧见陈歇面上露出难堪,竟有几分僵持不下,便出声打破这局面:“兴许是相少主忘了请藏雪君,不如你将相少主请过来,与藏雪君当面言说,有什么误会也趁早解开。”
陈歇脸上稍霁:“谢公子说得是,我这就让人去请少主。”
藏雪君不是他这等小人物能应付得来的人,自然只有请与他同等级的相沉玉出面才行。
不多时,一个身穿竹青广袖衣袍的青年倏然而止,单看他面容,他大约二十七八,神采俊逸风流,是仙门里一等的天骄人物,只是略略能看出几分憔悴。
正是扶风派少主、鹤月君生前至交相沉玉。
还未等陈歇阐明前因后果,相沉玉就已盯着薛照微冷冷开口:“我扶风派庙小,容不下藏雪君这等大人物。还是请藏雪君回吧。”
这态度,像极了他和薛照微有生死大恨。
谢归慈瞥见薛照微指腹按上剑柄,斟酌一番,道:“藏雪君今日是真心前来吊唁,相少主不妨体谅一番藏雪君一片心,允他进去拜祭鹤月君。”
他真怕薛照微发疯不顾这里是扶风派的地盘,对相沉玉下死手。
相沉玉闻言转过视线来打量谢归慈,半是惊疑半是探究:“你是谢归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