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将信写好后,还顺便吃了顿便饭才离开。
迟修将马车驾的飞快,乐呵呵道:“少爷方才是让萧公子帮你给安州那边送信吗?您对萧公子真是信任。”
谢晋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信他?我信他个鬼。”
此次他来找萧衍,的确是想联系上姜云澜,交代他所有计划停止,可这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他有意想让萧衍知道自己无心再参与此事,这样即便将来他再有别的计划,也没办法再将自己牵连进去。
谢晋不想再关心与景湛相关的一切事,他只想全身而退。
不过,谁都不是傻白甜,既然他有意暗示,萧衍想必也不会猜不出。
正想着,马车却突然猛地一晃,然后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起,车身骤然停了下来。
马儿的嘶鸣声焦躁刺耳,接着便响起对面慌乱的致歉声,“对不住,对不住。”
“怎么驾车的,你没长眼吗?”迟修怒气冲冲问。
谢晋方才靠在车厢上,一番变故下来磕的后背生疼,他伸手撩开帘子,见对面的男人衣饰普通,一脸畏惧的样子,也不想为难他,于是打算叫了迟修离开。
还未开口,男子看到他后却愣住,许久迟疑问:“你……你可是纪少爷?”
谢晋狐疑看着他,“你认得我?”
他咧嘴一笑,神情间满是激动:“纪少爷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我是……”
男子说了半天,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压低声音道:“此处不便,纪少爷,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谢晋凝眉看他,见他只顾左顾右盼,一副紧张的样子,犹豫片刻道:“好吧。”
他带了男子去了芳菲楼,还是同样的包厢,进了门,便将小二打发了出去。
男子神色稍松,一撩袍角直直跪下道:“纪少爷,多年未见,不知你一切可好?”
谢晋皱了皱眉,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此人应该是纪承的旧相识。
自己穿过来已久,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份,竟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冒牌货。
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男子见状,和气一笑:“纪少爷贵人事忙,定然是不记得小的了,小的姜武,曾在国公府内伺候,您从前与我家少爷经常玩在一起,与小的有过几面之缘。”
原来竟是姜家人。
姜国公犯下叛国之罪后,姜家上下早已被砍个干净,姜云澜也是因缘际会才偶然保得一命,没曾想除了他之外,姜家还有其他活口。
只是此人出现的突然,谢晋不敢贸然相信他。
想了想问:“你当初是如何逃出去的?”
“小人的母亲当时病重,将军他怜悯,特赐了银两放小人回家,没曾想,小人才走了一个月,便听闻姜家出了那么大的事。”
姜武又道:“纪少爷可曾跟我家少爷联络过?”
谢晋神情微动,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听你的意思,你家少爷还活着?”
他自知失言,忙道:“此事还请纪少爷保密,几年过去,能认出我家少爷的人早已不多,小人身为姜家旧人,也一直被人紧盯不放……”
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纪少爷,我此次冒险进京,不过是想寻一个庇护,只是我当初离开的早,姜家出事时只知落井下石者居多,却不知有哪些是真心维护,小人很彷徨不安。”
听他这么说,谢晋倒是不解了,“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又很早便离开姜家,难不成还有人想要对你不利?”
姜武点头,“事情虽已过去,可依旧有人想要调查我家少爷的行踪,姜家人都已不再,便成了唯一能指证他身份之人。”
说着,他又叹气,“若此次再找不到人帮我,那我只能早点下去陪将军了。”
这话说的忠心耿耿,谢晋都有些被触动到,于是干脆帮他指了条明路。
“听说三皇子一向与你家少爷交好,他的身份庇护你也自然没问题,不如你去求他试试?”
姜武一听眼睛一亮,立刻又是下跪磕头:“小的多谢纪少爷厚爱。”
看着他满脸憨厚的样子,不知怎的,谢晋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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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分开后,谢晋便直接回了纪府。
此时已接近傍晚,日光下沉,微风也渐渐有了凉意,整日的奔波下来,谢晋只觉浑身疲累,头脑却在风中愈加清醒。
下了马车,却见门外正侯着五六个侍从,各个手中都捧着个小小的木箱,身体站的笔直,不知等了多久。
门房小厮见了他马上迎了出来,低声道:“是三皇子府上送来的,小姐她不肯收,这些人怕无法复命,也不肯离开,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谢晋走上前将箱子打开,里面珍宝玉器,古玩字画,绫罗绸缎,样样皆全。
忍不住笑道:“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既然不肯走,那就在这儿站着吧。”
说完径直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