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狩猎的围场,已是下午了。
围猎之行浩大,空地上提前几日便扎好了营帐,一应用品也都齐全,众人下了马车便被早已恭候在此的侍女们引至各自的营帐中。
谢晋所居的帐篷紧邻着三皇子景湛,想来这是他特意吩咐的。
而女眷则住在遥遥相对的另一侧,两侧中间只隔了一个不大的广场,既方便走动,又能保证隐私。
收拾完东西,有按捺不住的早已到林中探险去了,景湛也带着纪念思去了广阔的草原上策马,谢晋谨记纪承的教训,干脆寸步不离营帐,抱着被子躺在矮榻上睡起了午觉。
一觉醒来已接近傍晚,有侍女来报,说皇上已下令晚上设宴饮酒,打算君臣同乐,不醉不归。
现下离天黑还早,谢晋自来了这里便一直心神不宁,担心纪承的悲剧再一次在自己身上重演,于是也并不远离营帐,只坐在门前的篝火旁看星星。
迟修拿着他的大刀舞的开心,见谢晋始终闷闷的,犹豫地凑了过去问:“少爷,小的知道您心情不好,要不要让小的去把萧公子请来,也好让您……”
“请他干什么?”谢晋白了他一眼,实在是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
迟修挠了挠头道:“昨晚萧公子没有同少爷你说上话,小的看出你心里不痛快,去萧公子宅子那日,你们二人抱在一起,感情甚笃,小的知道你……”
“什么玩意儿?”
谢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惊得直起身。
迟修被他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少爷……你……你不记得了?”
谢晋脑子发懵,像是填了石块似得,重的无力深想,那日醉酒后他胃痛,只记得萧衍好心照顾了自己,还帮自己按摩了胃部……
俩人抱在一起……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据他所知,原文中的萧衍在感情方面十分的冷静自持,平日里连个红粉知己都没有,只一心搞事业。而自己早已名声在外,甚至连宫内的何喜公公都知道自己和醉梦楼小倌的那些风流韵事。
若自己醉酒后不小心暴露了纪承这个原主的本性,对萧衍他动手动脚……
那他会不会……
难怪,昨晚他看到自己一脸的高深莫测,甚至连句话都懒得再跟自己说了。
谢晋越想心越凉。
夜晚降临,篝火燃起。
谢晋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广场中央安排好的宴席间,饮宴才刚刚开始,偌大的空地上支着几堆篝火,上烤着几只肥美的全羊,远远的便能闻到诱人的焦香味道。
两侧则每隔一米支起一个高高的架子,夹子上的火盆里柴火烧的茂盛,用以照明加取暖,而两侧的席位间早已坐满了此行的官员和家眷。
他悄悄朝席间寻了一番,却并没有看到萧衍,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好笑,现在倒不知自己是怨他还是怕他了。
那日醉酒,他都醉的人事不知了,就算抱一起也不该是自己主动的吧。
怎么此刻倒像是自己做贼心虚了。
再说了,就算是他主动,萧衍设计自己在先,也该忍一下权当给自己赔罪才是。
正想着,就见纪念思在席间冲他招了招手,谢晋回她一笑,快步上前在位置上坐好,就听下人通传,皇帝到了。
因是出行在外,梁帝穿着也十分简单,一身明黄色的戎装,外披着件黑色的斗篷,边走边与身边的景润和景湛说着话,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
众人下跪行礼,山呼万岁,梁帝心情甚好,扬了扬手示意大家起身,径直走向正中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宴饮虽然说是君臣同乐,但皇帝坐在上首,谁也不能真正放开,于是便成了臣陪君乐。
谢晋默默吃着烤羊,眼睛在席间乱飘,飘了半天,终于跟坐在角落处的王广陵对上,王广陵端起桌上酒盏对他遥遥一举,仰头喝尽。
谢晋也忙端起酒,灌了下去。
几支歌舞过后,梁帝身边的庄修仪见大家拘谨守礼,很是放不开的样子,笑着提议道:“今日各位小姐公子难得汇聚在此,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也好让大家活络一些。”
梁帝自然应允,点了点头:“也好,这些孩子们还年少,想来是坐不住的,你便安排吧。”
席间的官家女子听闻,便跃跃欲试了,毕竟三皇子尚未婚配,二皇子又刚退了亲,皆是炙手可热,平日里难得一见,若是待会儿好好表现,能被两位皇子看上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