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纪府,谢晋便被迟修搀到床上睡了一觉,因醉酒头痛的厉害,谢晋睡的不安稳,一直断断续续睡到第二天清晨,才揉着额角醒了。
碧桃端来一碗醒酒汤,小心问:“少爷您醒了?现在可要用早膳?”
隐隐约约中,他记得自己冷酒喝多了胃痛起来,萧衍还特意令人去给自己煮了粥,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自己也没喝成,现下肚子倒真是饿了。
谢晋点了点头,然后问:“迟修呢?”
碧桃刚想回答,就见迟修迈着大步风风火火的进了门,他俯身行了个礼道:“少爷,秋日围猎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下月初四,昨晚三皇子已令人传了信过来,届时您随他的马车一起出发。”
“下月初四……”谢晋揉着脑袋沉思。
“还有十天。”迟修解释。
谢晋点了点头,他是纪将军独子,又是景湛的跟班,推脱肯定是推脱不掉的,只要到时候不骑马,想来也不会像原文那样摔成瘸子。
他穿鞋起身洗漱,身后的谢晋又道:“对了少爷,还有一事……”
“什么事?”谢晋整张脸埋在温热的毛巾里,闷闷的问。
迟修挠了挠头,不甚在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旁人说了个八卦,今晨苏丞相面见圣上,已请旨为他的独女退婚二皇子了。”
谢晋的手顿了顿,将毛巾拿下。
苏丞相动作还真是快,本以为他为顾着皇帝的看法也会等到景润解除禁足,没想到现在就忍不住了。
苏遥遥与景润退婚,她现下便是自由之身,那跟景湛二人随时便能发展起来,原文中二人在围猎场上屡次会面,一来二去便勾搭在了一起,纪念思干看着也无可奈何,反而做出一些任性的举动,倒叫景湛与她愈加有了隔阂。
好在现下有他在,绝不会让纪念思再吃这个亏。
谢晋洗漱完将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用过早饭,胃又隐隐痛了起来,谢晋让人退下后便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小憩,躺了片刻,胃里实在是痛的难受,只得伸手轻轻揉了揉。
昨日在萧衍那里,胃便开始疼了,好在睡着后稍有缓解,谢晋翻了个身,朦胧中回忆起自己胃疼时似乎是萧衍在照顾自己,给自己喂了热水,还帮自己按摩了肚子……
想到此处,谢晋嘴角不由扬了起来,没想到,大反派也有平易近人的时候,说不定正是自己送出的那些礼物起了作用。
现下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都说为兄弟两肋插刀,真正会插兄弟两刀的又有几个?
干脆,让关系再进一步。
找个机会跟他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若真如此,那他将来身份暴露,自己会不会被梁文帝安上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谢晋思绪纷杂,脑中一堆乱七八糟的,翻了个身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结果迟修去而复返,脚步迈的飞快:“少爷,三皇子来了,我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
话音还未落,就见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景湛停在床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谢晋,一双澄澈的双眸此刻藏着几分冷厉,声音无波问:“昨日,你去了哪里?”
昨日?谢晋撑起身,看他这副黑脸金刚的样子,难不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他先前对自己的警告,谢晋不由缩了缩脖子,这三皇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私有物品了,难不成自己连与旁人正常的社交都不能有吗?
见他不回话,景湛冷笑一声,失望道:“上次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不是方才线人来报,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谢晋顿了顿,只得装糊涂:“殿下指的是什么事?”
“你若真心想与萧衍结交,也该看看他跟着的是什么人!如今景润被禁足府内,前程未知,你与纪家的将来,就丝毫不顾及吗?”
听他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谢晋不由恼怒,纪承一心追随他,为他挡刀挡剑,最终落得倒像是他的工具一般。
如此直白的威慑,竟是连纪念思都不顾及了。
谢晋翻身下床,盯着他的双眼,也跟着冷笑道:“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你说这种话,又何曾顾忌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