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一边伸手整理领口,一边笑了笑,“外面风凉,不如去花厅坐吧,晚些由我做东去清风楼畅饮。”
朱二忙道:“不用不用,我带了许多好酒,就在车上呢,你是谢晋的朋友,也就是我朱砚文的朋友,咱们朋友之间还见什么外,让下人们随意做几个下酒菜即可。”
听闻此言,萧衍看了看朱二,再看了看谢晋,道:“那好。”
几人进了花厅坐好后,朱二便让随行的侍从将酒全搬了进来,整整五大坛子,靠着墙放在了桌子旁。
朱二解释:“这酒是我父亲在我很小就埋下了的,我与纪承酒量都不太好,想着你跟广陵兄应该喜欢,便多挖了两坛,待会儿我们放开了喝,等喝完我再去挖。”
谢晋点头附和:“不用替他省着,他家有钱的不得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朱二向来口齿伶俐,一开口便没完没了,萧衍令人将酒拿下去温好,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气氛倒是十分热烈。
王广陵微微笑着,低头喝了口热茶,看着萧衍练功后略显凌乱的发丝,不由暗暗皱眉。
几人又聊了会儿,酒菜很快备好,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摆满了一桌,那酒也已经温好,被装进了精致的酒壶中摆在了桌子中央。
萧衍伸手取过酒壶,替四人酒杯斟满,才看向朱二:“还是多谢。”
朱二眼珠子转了转,扬声道:“不谢不谢,不过是几坛子酒而已,纪承要送你的那才叫好东西……”
说着用胳膊肘撞了撞谢晋:“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
听他提起,谢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此事,连忙从怀中摸出那个小盒子,递了过去,“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萧衍神色顿了顿,伸手接过打开了盒子。
朱二在一旁解释道:“这扳指样式虽然老了些,可玉质倒是上品,别的也就罢了,可贵在此物可是纪家的传家之宝,从纪承这代往上数已传了五代,如今给了你,你可要……”
“传家宝?”
谢晋听到这扳指的来历,不由惊住。
朱二听他反问,也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你不知道?”
既然是纪家的传家宝,连朱二都知道,纪承怎能不知道,他咬了咬后槽牙,强笑道:“当然,传家宝,我想着寻常之物萧公子定是见惯了的,既然要送,肯定要送到人心头上去。”
萧衍双目直望向他,手指摩挲着那枚晶莹剔透的扳指,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酒过三巡,众人皆微有醉意。
谢晋支着脑袋将桌上的杯子端在手上轻轻晃动,琥珀色的液体澄澈透亮,入口柔和,甘香醇厚,是上好的花雕。
来这里之前他只是一个学生,平时最多也只是喝点啤酒,没曾想初次尝试,居然如此上头,不免又多喝了几杯。
王广陵笑着对谢晋道:“平日见你酒量不大好,也从未劝过你,今日你和砚文倒都喝的开心,倒像我和萧公子是来作陪了。”
谢晋闻言看向萧衍,见他正懒懒靠在椅背上轻轻转着食指上的戒指,忙揉了揉脸赔笑道:“你和琴心本就是我连累,这顿酒本该是我向你赔罪的……抱歉。”
萧衍目光不经意落在了谢晋脸上,淡淡一笑。
朱二醉眼朦胧,舌头都大了,挥手道:“你也太偏心了,既然你也说连累了琴心,怎么不将他也叫来?自从有了萧公子,你对琴心便冷淡了不少,你知不知道他对你……”
听他说话从没个正形,谢晋忙出声打断,“那我明日摆一桌,就当给他赔礼。”
朱二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的猥琐,“别那么麻烦,你现在让人给他先送一坛子酒过去,等来日他休养好了,你就可以再……嘿嘿……”
萧衍看着二人,嘴角的笑意微微凝住,手指顿了顿道:“此言甚是,不如即刻就让迟修送些酒给琴心,也好安他的心。”
谢晋不明白他此时接话的目的,却也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让迟修带上一坛子酒送去醉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