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珠子,三皇子还真是出手阔绰。”迟修回头看了一眼,说的阴阳怪气的,使劲哼了一声便又坐回去了。
这珠子好看是好看,但谢晋回去时又带不走,再贵重也是白搭,他叹气将夜明珠放回盒子,撕开了信封。
“宫宴繁忙,不能陪你,待到亥时三刻清风楼一聚,不见不散。”
这……那日皇宫分开时,谢晋以为景湛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放在了心上,谢晋有些弄不懂他的想法了,若说他真诚,那芳菲楼一事明明是约见苏遥遥,却要骗他是为了公事,若说他不真诚,他待自己的确又十分上心。
果真是让人猜不透,不过亥时三刻,那时候宴会已接近尾声,若是真如原文发展的那样,景湛中毒,那他想必也无法再赴约了。
想了想,谢晋对迟修道:“先回去吧,另外派人去清风楼门口守着,若见三皇子前去,再来通知我。”
迟修“哎”了一声,然后下车去叫了门,待守门的小厮将门打开,便一挥马鞭将马车驾了进去。
谢晋揉了揉额头,又有些犯困,自他来到这里,便经常觉得睡眠不足,不知是不是操心太过的原因,想到在他的世界,就算是课间难得的休息时间,他都要抽空去打打球,活动活动筋骨,纪承这自小习武的身子骨,反倒还不如他以前的体质。
谢晋打着呵欠边伸懒腰,本想回房间先睡会儿,可看到皎洁的月色又不忍辜负,于是便叫来碧桃将躺椅放在花园中,又备好茶点,边休息边赏起月来。
八月十五,气温虽已慢慢变凉,可蚊虫却依旧不少,尤其花园中多草木,才躺了一会儿谢晋的脸上便被叮了好几个大包,他一边拍着蚊子,一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迟修轻轻将他推醒道:“少爷,将军和夫人已经回府了,现在正在更衣,另外派去清风楼的人过来回话,说三皇子的马车已到。”
谢晋揉了揉眼睛,一翻身坐了起来,景湛并没有如原文中那般中毒,看来景润被禁足中,萧衍也没有机会再对景湛下手,此事是不是意味着事情的发展其实是可以改变走向的?
“迟修,准备马车,我们去清风楼。”
“哎,”迟修应了一声,然后想到了什么道:“不对呀少爷,您现在被夫人禁足着,咱们怎么过去啊?”
也是,下午的事太过着急,加之纪将军和纪夫人并不在府上,他溜出去也便罢了,如今二位都已回来了,眼皮子底下,自己还怎么溜?
要不然,就实话实说,说是三皇子有请,想必他们二人不敢阻拦。
可他刚来这里时纪将军就说过不希望他与皇子走的太近,这段时日他常居府内避开景湛,纪将军虽未曾说什么,但言语中却能感觉到十分满意,若今日他再去赴约,不知纪将军会不会再因此动气。
谢晋想着又躺回了躺椅上,对迟修挥了挥手道:“再派人去跟三皇子致歉一声,就说近日我犯了错被勒令在府内思过,实在是无法赴约,待思过完了我请他吃饭。”
迟修听了立刻笑出一排大白牙,他对景湛有心结,自然不希望自己家少爷与他越走越近,乐滋滋道:“少爷放心,小的这就亲自去给三皇子传话。”
说着转身欲走。
“回来!”谢晋想了想叫住他,从怀中取出那个小木盒递给了迟修:“这个你帮我还给他,就说此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敢收。”
迟修点头结过塞入怀中,大步离开了。
谢晋也没了睡意,干脆枕着手臂看起了月亮。
中秋佳夜,在古代一向有秋暮夕月的风俗,据说女子们在这一日也会拜月乞求美貌,纪府因着入宫赴宴,所以并未准备祭月用品,不过小厨房还是很应景的做了月饼,小小的很是精致。
谢晋拈了一块咬了一口,入口倒是清甜,不过他一向不爱吃甜食,所以尝了一下便丢回了盘子里。
想到拜月,谢晋突然想到自纪将军纪夫人回府,似乎并未看到纪念思,不知她是不是和其他官家女子相约出去赏灯了。
正胡乱想着,就见纪夫人身边的秋棠脚步轻快的进了园子,远远看到谢晋,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
“少爷,老爷夫人邀您一起赏月。”
谢晋揉着眼睛坐直了身体,现在都几点了,这纪将军两口刚在宫内吃完宴席,居然还这么有兴致,还真挺能折腾,不过难得中秋,想来他们也想跟自己的家人聚聚,谢晋这个便宜儿子当的容易,自然该尽的义务也要尽全了。
于是点了点头说:“走吧。”
秋棠引着谢晋一路穿过内院和前厅,最后径直走向花厅,笑吟吟道:“夫人说花厅视野最好,适合赏月,奴婢们已备好了祭月用品,稍后少爷便可与夫人一起祭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