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琴心笛心的,想到自己跟他……谢晋就脑袋嗡嗡直响,怒火顿生,忍不住出口成脏:“别他妈的转移话题,老子问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还有,朱二跟瘦竹竿呢?”
琴心见他动怒,忙伏下身子道:“朱二少爷和周大少爷昨晚和您一起喝到了四更天就走了,您醉了不肯离开,便打发了车夫独自回去了。”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这么回事,可喝酒就喝酒,怎么最后就喝到了床上去了……谢晋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我衣服是谁脱的……”
“您喝多了不小心吐到了衣服上,是……”他偷偷看了看谢晋,小心道:“是琴心让人替您脱掉拿去清洗了,请纪少爷不要怪罪小的自作主张。”
看他这战战兢兢的样子,怕是就算发生什么,也是自己主动的,于是放软了声音道:“那昨日我喝醉后,可有对你动手动脚?”
琴心慌忙摇头:“小的知道纪少爷早已心有所属,又怎会看得上小的?昨晚许是琴心喝多了酒,误打误撞同纪少爷睡在了一起,还请纪少爷不要怪罪。”
谢晋松了口气,还好这纪承往日尚有些余威在,不至于一朝醉酒便失足千古,他挥了挥手示意琴心起身,听着门外丝竹之声不断,偶尔还有调笑的声音,始终待不下去,随手捞起床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纪少爷……”琴心出声提醒道,“那个是……”
谢晋扫了他一眼,琴心吓得立马噤声,见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谢晋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荷包正放在床头矮柜上,他伸手拿过,自里面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道:“此事就此揭过,不准对外声张。”
琴心接过后抱着肩膀喏喏称是。
待穿好了内衣,又去翻中衣和外衫,好不容易从床下找到,谢晋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后门在哪?”
琴心伸手指了个方向,指完复又抱住了肩膀,谢晋见了忍不住皱眉:“你披个被子去!”
见他听话的捡起了地上的被子裹在身上,谢晋才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走向了门口。
他朝门外探了探头,还好此时醉梦楼的客人并不多,一楼只有寥寥几人坐在桌旁吃饭,来往的丫鬟小厮也难得清闲下来,皆打着呵欠懒懒散散的样子,想来有意避开他们悄悄出去并不会太过惹人注目,只是他已让马车离开,自己又该如何回去呢?
谢晋心烦意乱,顾不上那么多了,趁着走廊上没了行人,一溜烟跑了出去,又一路低着头小心翼翼穿过后院,来到后门旁,守门的小厮见此情状已然明白,忙将门打开来。
直到出了后门,谢晋才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路上行人匆匆,偶尔投射来好奇的视线,倒也没有引来太多人瞩目。
他拉了拉衣襟,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觉得身体有点发冷,左右打量着路况,一时竟不辨方向,正着急时,只见一个不打眼的马车慢慢自远处驶来,那赶车的人似乎有些熟悉,这下好了,若是遇到了熟人,正好可以让他顺便带自己一程。
谢晋伸出胳膊朝马车摇了摇,赶马的车夫看到,也回应的朝他扬了扬鞭,谢晋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勾着脖子等马车驶近,可马车越是越近,谢晋心里就越觉得不对,待看清那赶车的车夫时,才发现那赶车的人居然是唐青!
谢晋胳膊僵住,吓得忙背过了身子。
真是冤家路窄啊!谢晋感觉血液全冲到了脑袋上,心里莫名的羞耻,这事若被萧衍知道,指不定怎么想自己了,还记得自己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过:“我纪承今日将话放在这儿,我自小到大,都不可能喜欢男人,从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这才几日啊,就夜宿醉梦楼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眼见马车就要来到身前,谢晋忙抓住衣袖挡在脸上,虽然觉得此举太过此地无银,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是他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就说只是路过这里,只要他咬死不认,谁敢说他是从醉梦楼出来的。
随着“吁”的一声,马车在身后停下,然后便是唐青幸灾乐祸的声音:“纪少爷?可是纪将军府的纪少爷?”
他声音本就洪亮,此时又特意提高了音量,好像生怕别人不知似的,周围路过的行人无不伫足看来,不时还传来窃窃私语声。
谢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稳了稳心神,才回身作惊喜状:“哎呀,好巧!你们也路过此地啊?真是有缘呵呵……”
唐青上下打量他一番,轻蔑道:“真的是巧,青天白日的真的是什么都能撞见。”
看他阴阳怪气的样子,谢晋有些冒火,刚想与他辩论辩论,就见几步外的小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琴心顾不上梳洗,匆匆自门内走出,看到谢晋未走远才松了一口气:“纪少爷,您的荷包忘了拿。”
车上的唐青“噗嗤”一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