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尘生思索片刻,探向自己手中扳指,他手有些颤,两次都未成功解开扳指上的封扣。
玄殷抬腕落在他手上,沉声道,“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惊惶。”
砚尘生深吸一口气,拿出匿行灯,将二人笼在其中。
小兽乍失二人身形,来回寻不到气息,磕磕绊绊地哀嚎起来。
砚尘生伸手拎着它后颈,将他放在衣衬上。
小兽怔了一瞬,瞄了眼从头到尾未分给它丝毫目光的砚尘生,安静地伏下了身。
“好些了吗?”匿行灯中一片漆黑,透不见光。
“嗯。”玄殷看着砚尘生方向,回了一个音节。
见他确实未受伤,砚尘生才放下心,随后轻笑一声,对他道:“你这恢复的可实在不是时候。”
“玄羽宫两名弟子早已出了秘境,啧。”砚尘生撑着下颌逗他,“这样一睹芳容的机会硬生生被你擦肩而过。”
“那可是秀丽端庄,誉享修真界的后辈弟子。”砚尘生假惺惺长叹一声,佯作惋惜,“你没机会了。”
“罢了——总之我见过了。融归妖丹实在太费劲,累了我一身汗。”说罢他留下匿行灯,将外衫褪下,把小兽放在上面,又活动了下筋骨。砚尘生边走向温泉,边对玄殷道,“我们无甚要紧事,时间还早,你好好缓缓。”
玄殷隔着一层黑暗,看向砚尘生:“容貌再好也不过只是皮相,何况以貌取人……”
此时砚尘生已走出匿行灯范围,温泉水面没过他小腿,洁白中衣被水洇了小半,一块干一块湿,模糊勾勒出他笔直修长的腿型。
皓月银辉碎在腾腾水雾里,水波粼粼晃着他的倒影。偶有晚风吹过渐宽的衣衫,阴影虚映腰身。
还不见正脸,月色水色中,已可知此人绝色。
他听见玄殷出声,回身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原本尚在侃侃而谈的玄殷蓦地噤了声。
砚尘生看不见他,下意识偏过头,肩上落下一缕散下的乌发,与脖颈处皮肤黑白分明。
“嗯?”砚尘生薄唇微启,长睫低垂,语带笑意问,“什么?”
岸上玄殷稍一沉默,接着道:“……也不是没有道理。”
“听君一席话。”砚尘生白他一眼,背身坐在泉边,幽幽道:“真是胜似一席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