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已是给牲口灌麻药的第四天了。
那先前就恢复意识了的六头牲口还是一切正常,这下我放心了。
那只昨天恢复意识的灌了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也还好,但那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羊还是没有意识,据我估计是醒不过来了。
看样子,我的分析还是很准确的,这酒泡确实能抵消曼陀罗花的一部分毒性。
看过了牲口的情况,我带着蓝玉他们去了常遇春那里。刘聚也来了,虽然他嘴里说我是神人,但肯定还是不放心啊。
我让金安给常遇春喝了一大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然后让蓝玉准备了一坛浇酒,还有棉花、针线等东西。当然我的那套家伙事儿是早就带上了。
很快,麻药起作用了,常遇春已经昏迷过去了。
为了让药效充分发挥,我还是等了约一刻钟,才开始。
我先用烧酒洗了个手,让蓝玉用剪刀将常遇春腿上的包扎布块剪开,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还好我的抗生素效果不错,跟上次一样,伤口腐烂的地方没有增大。也就是包围着箭头总共约鸡蛋大的一块地方的组织是腐烂坏死了,其他的地方还好。
想起上次一动这个箭头,常遇春就吃痛,我拿起用火烧过的镊子夹住这个箭头,轻轻向外拔了拔。常遇春没什么反应,看样子麻药已充分发挥效果了。
接下来,我将手术刀、剪刀、止血钳都在火上烧过了,就准备开始动手了。
按照我最初的设想,是先将这块腐烂的组织清除掉,然后看能不能借助止血钳和镊子等工具把这个箭头拔出来。
但当我清除掉这些腐烂组织后,我才发现这个方案行不通。
因为这“三棱透甲锥”箭头的引发装置已经启动了。也就是说那三个棱已经张开刺向旁边的肉里面了,当然因为肌肉阻力的原因,这三个棱没有完全张开。但想就这么拔出来,肯定是不行的。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主刀手术。以前支医的时候,由于乡下卫生院条件有限,也只是做一些简单的缝合手术。
比如谁摔了,身上有道大口子,我们给他做了一些消毒处理后,用线给他把伤口缝上。
至于更复杂的手术,我们是做不了的,都是让他们去县城医院做。
但这次没有办法,我就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了。而且医疗条件也就这个样子,这个手术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反正这常遇春的性命就看我的手术了。
好在我是知道常遇春这个人在历史上的一些事迹,因此我断定他现在死不了。
因此才敢放心大胆地做这个手术,但额头的汗还是出来了。但我不能自己擦呀,我的手是消了毒的。
不擦也不行,要是滴到伤口更麻烦。于是,我只好麻烦蓝玉这小子了。
这小子看我满头大汗的,自己心里肯定也急,给我擦汗的手都有点发抖。
我思考了片刻,就这么硬取,肯定是不行的,那得带出一大坨肉。
很快,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新方案。
就是顺着这“三棱透甲锥”的棱的方向,用手术刀向伤口外的肌肉处划一道口子。
只要看到了棱尖,就用镊子夹住它,看能不能把弹开的棱稍稍拉回来一点,这样就可以顺利地将这箭头取出来了。
眼下也没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案了,暂且一试吧。
我先找了个棱,顺着它的方向用手术刀划口子,然后用镊子撑开口子。我看到了棱尖,用镊子夹住,但根本拉不回来,能把它固定住,不让它继续弹开都不错了。
我当时想,固定它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果把三个棱都能固定住,就可以让这个棱从我切开的口子里通过,把整个箭头取出来。
但这怎么固定又成了个问题。用镊子夹住,那不现实。三个棱得三把镊子夹,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也根本实现不了。
我看了下箭头的末端,还有一小截箭身的木杆。这木杆是插在箭头里的,因此木杆和箭头的结合部位还是有一道坎儿的。
我想能不能利用这道坎儿呢?
用结实点的线兜住棱尖,然后后面打个结固定在这个坎儿上,那不就是把这道棱给固定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