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问道:“后来呢?”
二毛说:“后来,后来他们就走了呗!”
永清似乎甘心地又问道:“那麻袋呢?”
二毛说:“我不都说了吗,啥麻袋麻袋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啥儿麻袋……”
永清永远不会忘记胡子在双河镇是如何把他装进麻袋,如何绑走的,后来昏死过去,醒来时躺在炕上,他以为是胡子窝,看周围没人,侥幸逃脱,最后落脚在大车店,因为他对胡子在这两面坡大车店打尖喝酒这段,记忆里是空白的,所以认为他醒来之地就是胡子窝,现在听了二毛的讲述,他似乎明白了,他是被人救走或者说是偷走了,但救走或偷走的他的人是谁,又为什么做呢?这对他来说还是满腹狐疑,也许就是为了解开这笔糊涂账,他决定先不离开大车店,看能不能找到、遇到救他或偷他的那个人,还有那个斜巴愣,他能在大车店落脚歇息,说明他常在此路过,那么他肯定还会来的,此刻,永清想见斜巴愣的愿望,似乎比想找到那个救他或偷他人的愿望更为强烈。
功夫不负有心人,永清的愿望实现了,不过,不是见到那个救他或偷他的那个人,而是斜巴愣来到大车店。
这天,永清正在灶房里往灶膛里添柴火,二毛进来,对掌勺的师傅说,用心点炒菜,别让那个刺头儿挑出咸淡来。
有人问道:“哪个刺头儿这么难侍候啊?”
二毛说:“还有谁,就是去年说在咱们店丢了麻袋的那个斜巴愣呗!”
永清一听,手一抖,差点被火燎着,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二毛瞥来一眼说:“蔫淘,你咋的啦,一惊一乍的。”
永清说:“没……没咋的。”
二毛端起刚出勺的菜,出去了。
永清跟着出去了,来到通往车店前屋的门口,把挂挡的门帘,扒开条缝儿,向外探看。
斜巴愣与三个人坐在一个圆桌旁,没有那个矮胖子李青山,这四人都是山里
人装束,不用细端祥,举止做派,粗鲁不说,旁若无人,说话跟吵架似的,一看
就是胡子。
二毛把菜盘放在桌上,说:“几位先慢慢用,另几个菜马上就上来。”
斜巴愣独眼眨巴眨巴地问道:“酒呢?”
二毛说:“哎呀,是我忘了,还是咋的,刚才几位好像没点酒吧?”
斜巴愣说:“放屁,这酒还用点吗?有菜没酒,那是下馆子吗?”
二毛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侍候不周,几位想喝点啥儿?高粮烧,还是苞米原浆?”
斜巴愣说:“高粮烧有劲儿,上高粮烧,不用酒壶,先搬一坛子来。”
二毛说:“好了,几位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