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巴愣说：“我们就是山里来的，山珍就不要了，还是来酱肘子、烀猪蹄，再蒸一大碗鸡蛋糕，这玩意解馋，还有，先打二斤高粮烧。”

伙计倒满两碗茶后欲走。

李青山叫住伙计说：“找个袋子，给我装五个酱肘子，二十个猪蹄，我带走，钱一块算。”

伙计应声去了灶房。

斜巴愣阴阳怪气地说：“还是当炮头好啊，连吃带拿，咱就不行了，在这儿往死里撑一顿，等回到台子上，我怕是连个猪蹄都捞不着啊！”

李青山说：“你真他妈的就是眼皮子浅，我……我这是拿回去给大当家的。”

斜巴愣说：“拉倒吧，大当家天天吃小锅小灶，用得着你孝敬？再说了，这么多的好嚼谷，他一个能吃得了吗？”

两人说着话，菜上来了，徐老小也进来了，开吃开喝，胡子都是有酒量的，见着酒没命的喝，不喝尽兴不离桌，三人也不知喝了多长时间，太阳开始西沉了，伙计把装好酱肘子、烀猪蹄的袋子，放到桌子旁，三人喝的还舍不得放下筷。

斜巴愣那只独眼喝的都睁不开了，舌头也硬了，说：“大……大炮头，我……我说咱们今晚就住这儿疙瘩得了，明天再走，这夜里睡在林子里，蚊子叮，虫子咬的，那……那大蚂蚁直往裤兜子里钻，遭……遭那个罪干啥儿？”

李青山舌头也打卷了，说：“咱……咱们都出来几天了？再拖……拖拉下去，那不找……找骂呀？还是抓紧往回赶吧！”

徐老小脑子还算清醒，说：“大炮头说得对，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好，省得大当家惦记。”

斜巴愣骂徐老小说：“你……你他妈的算老几啊，你……你不就是给大当家的当过几天崽子吗？那……那算个吊啊！你敢再……再呲呲，我……我他妈的弄死你。”

徐老小嘟哝说：“我说啥儿啦？这……这还不让说话了。”

李青山说：“别……别呛呛，喝下最后一口酒，咱们上……上线。”

黑话：上线是上路。

斜巴愣满心的不愿意，可也不敢不听从李青山的话，三人把碗中酒干了，结过账，起身往外走。

徐老小背着装有酱肘子和烀猪蹄的布袋子，油渗透出来，弄了一身，他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