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生活和工作实在是太多事,时隔三月又回归。
已近结尾,这个故事即将结束,希望大家喜欢。
“我大唐拥军百万,只需一战,便可令蕃人俯首称臣,何必答应和亲?昨日前往雍王宫礼见堂兄,他对女儿远嫁可是心疼的紧啊。”
“可对于陛下来说,”,李隆范靠近哥哥,说:“蕃民彪悍,素来善战,我大唐一旦宣战,二国间的战事必旷日持久,耗费银粮无数不说,民怨更难将息。而和亲,却只需要一个女人。孰轻孰重,陛下心中了然。”
虽拥有无限野心,奈何自己却非权力者,李隆基眼神微黯,只叹道:“为国牺牲的从来不该是女子啊。”
我笑容依旧平淡,然而心里想的却是那个为保他的江山在马嵬坡下自缢而亡的美丽女子,被后世传扬了千百年的爱情悲剧,其中虽真真假假难辨,总是与风流多情的他有关。
约莫一刻时辰后,李子蕴和李奴奴牵手走来,二人眼圈皆红,必是曾痛快的哭过一场。
“侄儿见过诸位长辈。”
李奴奴面向成器等人见礼,因她是御封的帝女、吐蕃的国后,几人不敢受,隆范还故作诚惶诚恐状,笑侃了一句“唐臣李隆范见过王后。”。
李隆基默默的看她,神色怜惜不已。
李奴奴不由得苦笑,对隆范轻声道:“叔父切莫取笑。一别便如天涯两端,亲人们再见不易,今宵大宴虽丰盛、欢乐如昨,却是你我亲人的送别之期,足令我。。。”
李奴奴忽语噎,我本以为是她因心情难过而无法再言,却发现她的目光投向了我的身后,怔怔如痴。
“此生铭记。”
她说完最后四字,俊逸挺拔的杨矩已来到我们一行人近处。礼貌行礼,衣带当风,眉眼里尽是醉人笑意。恍惚间令我忆起我的一位远房表亲——杨姒姜。
长安明月,是当年人们对她的美称。谁若有幸见过那般貌美的女子,足能成为一整年的酒后谈资。只可惜,她野心有余,运气却是不佳,她宁冒万死之罪也想嫁给太子李弘,却功败垂成,成为了贺兰敏之的妻,后又受其连累被武媚远贬至雷州孤岛,寡居多年。如若我们二人还能再见,她是否能想起那个只知与宫娥们嬉闹的单纯稚子?我是否又能将饱经风霜的五旬妇人与曾被众人爱慕的长安明月相联系?
想到崇敏曾提及杨矩其实并不愿出使吐蕃,我心有两分歉意,才想开口致歉,不料那后生却对我大发感激之辞,说他的父亲及叔伯们如何如何感谢我给了他、给了他们一家这件为国效力的美差。
我好不尴尬,连声道:“不必谢我,不必谢我,此乃天子隆恩!”
下一秒,杨矩看到了李奴奴,看其年龄、穿戴,他猜测道:“莫非娘子便是金城公主?杨矩杨成榅见过公主。两日后,矩奉旨护送公主前往逻些完婚,山高水长,还请公主关照!”
面对杨矩如此主动且友好的示意,李奴奴却微微垂首,似叹息般道:“大将军客气了,你我这一路。。。彼此关照吧。”
崇敏拉过杨矩的手,同他指点个个蕃臣,又道帝后稍后便到,少不得要将他引见给蕃臣们认识。李成器兄弟们小声议论,道杨矩实在是过份年青,有点担心他此次能否顺利的完成使命。
半个时辰后,宴会正酣,麟德殿内笑声若沸。颇受圣宠的驸马武延秀手挽吐蕃正使,把酒欢歌,他精通突厥语,两种异族语言交织在一起倒也新鲜有趣;李隆基和薛崇简自幼便交好,如今他长留长安不需返回潞州,和崇简之间的兄弟感情更是升温,借着酒意,他与崇简以箸为剑,二人乘兴对舞,引殿中男女的无数倾叹;李显的幼子李重茂与他人行令,结果输了,崇敏和李隆业趁机带头起哄,道皇子也应愿赌服输,惩罚重茂当众学驴叫,重茂扭捏不愿,却又怕自己坏了气氛,便捂着脸认罚。
我对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一切均未上心,因为我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李奴奴的身上。自从见过了那位杨大将军,她一直郁郁寡欢,纵然李显特意安排的歌舞、百戏都是她最爱看的,她也难展欢颜。大家只道她是因别离在即故而伤心,而我想,别离之外,应另有一份遗憾吧。
她是年幼便被封为公主并接入深宫抚养的皇族女子,而今更是担负起为国和亲的重大使命。
他是一个十足的幸运儿,因为我的无心一指,一朝由千牛主仗升为三品的朝臣,可他上任后的首要任务便是送她出嫁异邦。
第一眼,她为他的出现而迷了心神,第二眼,她知二人间的那道鸿沟何其深远,热烈的爱意就此冷却,却总是难以释怀。
突然,李奴奴缓缓摇头,放佛在默念’不可’一般,连饮数盏,她赌气似的放下了金盏,推开婢女,独自步出大殿。因为担心,我也紧接着追了出去。
斜风料峭的春夜,月色下的花儿都似披了一层美丽的银纱。李奴奴静立一侧,眼神投向了花丛,面无表情,让人难猜心思。
“奴奴。”。我轻声唤她。
她侧目看清来人是我,温柔浅笑:“公主怎会在此?难道如此精彩绝伦的夜宴不够引人入胜?”
“真正的主人不在殿中,”,我也笑:“我们这些陪客在不在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