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阵势这般变化莫测,他还是看出了四人脚下走的是四象位,铁索虽是玄铁所制,但只要击杀执索之人,破局便可无虞。
“展大人好聪明!”阑珊媚笑道,骤然转向,跃于三条铁索交汇之处。她身形极为轻灵,琵琶声声,弹的皆是尖亢之音,又加以内力,端的令人心神大乱,展昭等犹可,没藏母子三人捂紧双耳,脸色惨白,只是干呕,内中五脏似要倒出来一般。
严范明明已占胜机,却被陡然间一声高音,剑到敌人跟前,却失了准头,曹磊亦是。这琵琶乱人心神,三条铁索却精神陡起,怪招再出,毒琵琶和狂涛阵配合得严丝合缝。
阑珊向着展昭妩媚一笑,道:“展大人,阑珊送您上路。”
她用尽平生内力于曲调之中,锋利尖锐似要刺破耳膜,高亢古怪似要颠倒五脏,曹严二人皆难以支持,展昭也是面色苍白,但是手下剑势未减,双目依然湛湛有神,阑珊不由怯了,她的毒琵琶鸩曲平生罕有人能抵,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挡得住?这个男人有着怎么样的毅力?怎样的心志?
她射出了琵琶腹内最后一把梨花针,这把梨花针全部射向展昭,但是她没有料到,这些梨花针竟刺向了自己,其中一根准准的刺入了眉心。
她圆睁着眼睛倒下去,临死前带着不解的疑问:“沧溟剑法,这么快……?”
展昭卸了其余三人的关节,又看了其余人一眼。
他们皆被梨花针刺中,不绝□□着,惨苦等死,如人间地狱。
“展大人,”严范道:“穿过沙漠,得整整一天,我们还是抓紧赶路。”
他微微颔首,道:“去把他们的穴道点了,关节卸了。”
严范曹磊对望一眼,心道:“他们不是中了梨花针,在等死吗?为什么还要点穴道,卸关节?”但还是遵命而行。
展昭从怀中拿出一青色小瓶,递于屋角的白发老者,这老者望着他,怨毒道:“要杀就杀,做这许多手脚干什么?你也是堂堂南侠,何苦做这阴毒手段?”
展昭淡淡道:“这是沁玉丸,能解百毒,麻烦你分给众人。”
老者看着瓷瓶,眼中有疑惑,再看展昭,展昭眸中唯有宁和,他犹豫片刻,接了过来,喃喃道:“难道你让他们点我们的穴道,是为了封闭血行,不让毒流遍全身?卸我们的关节,又让我们不能追杀与你?”
“也为了让你们不能害人。”展昭平静的说。
满屋的人抬起头来,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有人咽下沁玉丸,顿觉麻痒减轻,全身清凉,果然是解毒良药。展昭抱起叶峭,往门外走去,忽然听见有人问:“为什么要救我们?我们是你的敌人!”
那挺拔的背影顿了一顿,随后他们听见清亮的声音:“因为你们是人子,是父亲,也是丈夫,是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