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此情景,各有打算。陈千恨的手法他们也见识了,胜算几无可能。但吕一箫已明告宾友,吕门有难,此时遁去,将来无颜立足武林。可是留在此处,性命不保。墨慧等人义气为重,连逃走的念头都未在脑中一闪,便决定留在此地。精明的几个好不为难,左思右想,又想保住颜面又想保住性命,盘算了一会儿,还是性命要紧。至于颜面,到时候巧舌如簧总能遮掩过去,于是觍颜与吕一箫告辞。吕一箫毫无责难之意,恳切送别,倒让他们很是惭愧。
“墨掌门,”看到墨慧留在此地,吕一箫道:“你的厚意我心领了,但来者凶险,还是不要搅这趟浑水。”
墨慧微微一笑,道:“吕掌门,墨慧虽为女子,但临阵脱逃,弃友而去的事情干不出来。”
“好了!”陈千恨道:“吕一箫,该走的人也都走了,陈某念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再给你个机会。”他示意道:“带人!”
吕毅秋被押了上来,只见他已为人点住穴道,动弹不得,见了吕一箫大喊道:“爹爹!”
吕一箫心中惊怖,千浪万涛卷过,左脚踢出,身形顿转,抢到吕毅秋身边。吕毅春和门下弟子也飞身而上,刀光剑影,来势雄浑。只见玄影一闪,地上已躺了四具尸体,而吕一箫明明已近了吕毅秋身边,却给一股大力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吕掌门,”陈千恨阴森森笑道:“再问你一遍,那物件你是交还是不交?今天你儿子的性命便捏在我手里。你若是不交,吕毅秋立刻受死!”
“陈千恨,吕氏一门,受人重托,至今已有百年。祖宗留下的遗训,吕一箫万万不敢违背。”他虎目含泪,向吕毅秋道:“秋儿,人生在世固有一死。你要硬气一些!”
吕毅秋大声道:“爹,孩儿不会给你丢脸的!”
陈千恨冷笑道:“倒是硬气的很!”手起掌落,吕毅秋顷刻毙命,临死之前犹睁着双目。见此惨状,吕一箫率众人拼力而上。他北海门以掌和刀立于江湖,此时使尽平生功力,但见掌风如雷,刀式如电,气势万千,如大江风浪一波卷着一波,全是不要命的架势。吕毅春和门下弟子手持大刀,瞋目切齿,挺身而上。墨慧等也各自施展平生绝技,一时大厅内刀光剑影,血雨横飞,把个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寿宴变成了修罗场。
忽的一声尖啸,玄影门弟子两个一组,组成十个方位,身形诡异飘忽,青剑如光,来势凌厉,将众人包围在厅中,不能踏出分毫。大氅一闪,陈千恨左击右杀,快如旋风,一双肉掌,凌厉似刀。而他身形之古怪,乃至任何招式在他面前,都浑若无物一般。但见他片刻之间,已击毙吕一箫门下弟子数十人。
墨慧师出名门,“大端剑法”浑凝凌厉,绵绵不绝,分刺陈千恨上中下三方位。“淡月在天”看似刺左,实则刺右,变化莫测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只听“噗”的一声,墨慧心中一宽,以为刺中了大氅,当即使尽内力,再将剑向前刺了三寸。
却见陈千恨的大氅忽的像鼓风一般,成了铜墙铁壁,墨慧之剑竟断成寸寸。惊愕之下,墨慧卷起断剑,向他咽喉刺去。数十截断剑如飞燕穿梭,分射陈千恨三十六个穴位,将他周身笼罩,势难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