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大军归来，朝廷给予了隆重的礼遇。赵祯亲自祭奠牺牲的官兵，并颁下旨意，牺牲官兵家属由朝廷拨款奉养，若子女为孤儿则接进宫中抚养，直至男婚女嫁。

礼仪过后，赵祯特意单独召见了李昭亮和展昭，各有赏赐，李昭亮官升一级，展昭调离殿前司，转任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官升一级。

这个旨意让他们愕然，殿前司的合作已经相当默契了，经过这次战役，袍泽情义越加深厚。但兵无常将，帅无常师是开国以来军事上一向的态度。赵祯有如此旨意，也在常理中。

赵祯和缓道：“展昭，上四军的重要性你是了解的，禁军中的精锐部队，朕和几位重臣商议了很久，觉得这个位置你很合适。开封府那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展昭撩袍跪下，禀道：“皇上厚爱，微臣感铭在心。只是包大人年事已高，开封府公务千头万绪，臣不能弃大人而去。恳请皇上让臣依旧借调开封府。”

“展昭，你要想明白，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你还年轻，不能跟着包拯一辈子！”赵祯严肃的说。

这条上升渠道一打开，做到节度使这个位置也是指日可待了，李昭亮看他拒绝，着急得很，也顾不得赵祯在此，在一旁提醒道：“熊飞，前途要紧，开封府十多年，你够可以的了。一个知遇之恩，你要报多少年？”

“皇上，非是臣不识抬举。”澄澈而深沉的光荡漾在这个年轻人的眸中，他动情道：“臣初遇大人，还是江湖上急躁任性的青年，于律法一无所知。多年来，大人培养展昭，磨砺展昭，信任展昭，展昭今日能有一点成就，多半归功于大人。皇上，大人多年操劳，如今鬓发似雪，春秋已高，殚精竭虑之余也有力不从心之感。展昭若只为自己的前途，弃大人而去，良心何安？情义何在？”

赵祯静静的看着他，沉默良久，方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也不强求了。上四军的位置你还是要做，但是只能担任龙神卫四厢副都指挥使。副职的话，只能平调。”

平调的话，就意味着升不了职，也意味着守护邕州的功劳，展昭得不到表彰。还是把他放在龙神卫四厢副都指挥使的位置，是因为如果需要，随时可调遣他去前线。李昭亮感叹官家用心之深，也为展昭不平，展昭倒很坦然，照例谢恩。

赵祯还是有些歉意的，和颜道：“听说这次夫人立下奇功，朕这儿另有旌表。”

李昭亮生怕他再推脱，忙道：“禀皇上，此次军队瘟疫横行，全仗展夫人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特别是药草不继，展夫人从钦州采购药物，冒着生命危险，箭雨如飞中亲自驾船将药草运进城内，几千官兵，包括微臣在内，都因为这批药草而获救。而展夫人却因此中箭受伤。”

“一定要表彰，一定要！”赵祯脑中闪过那甜美腼腆的女子，感叹道：“这是奇女子，巾帼英雄！”

“皇上，瘟疫得以遏制，非是臣妻一人功劳。邕州名医郑玉润当为首功，此次邕州能守住，为军民上下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所致。如果论其功劳旌表的话，臣妻绝不能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