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脸如飞霞,轻声道:“别闹了,我们都是孩子他爹娘了。”
“我可没喝上喜酒,不算!”韦琼华霸气笑道:“展昭,你说,要不要热闹?”
展昭温润笑道:“韦小姐说的是,要热闹。”
“那就听我的。”韦琼华见下面红地毯已经铺好,便道:“现在你抱着小鱼儿,飞到那红地毯上!”
沈晗闭着双目,只觉腾云驾雾,展昭已抱着她跃下了楼,顿时鼓乐声声,不知何时李昭亮和盛涛也出现了。她越加羞得满脸通红,连“李大哥”“盛大哥”都唤得结结巴巴的。
房间内高烧着龙凤红烛,布置着喜帐喜幔,春意盎然,处处洋溢着欢乐吉祥。在这样轻松热闹的气氛下,大家都放松了,笑着闹着,韦琼华笑道:“不闹了不闹了,小鱼儿最最害羞了,看这脸红得。我现在代表大伙儿问你们一个问题。问答好了咱们就走,不妨碍你们……,”她终是姑娘家,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白玉堂马上接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韦琼华脸也红了,忙道:“展昭,我先来问你。你比小鱼儿大上这么多,又是这么才貌,这等职衔,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听韦琼华说到这儿,沈晗马上抬头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道:“韦小姐此言有误,展某公事繁忙,遇到沈晗前,从无暇考虑个人私事。”
听到此言,白玉堂呵呵偷笑,沈晗吐了吐舌头,韦琼华笑道:“行了行了,你这话可是没人信。我就问你,小鱼儿哪一点最吸引你?”
他转首看着沈晗,微笑道:“善良,沈晗是展某所见最善良清澈之女子。”
韦琼华笑道:“勉强过关啊,不过,咱们小鱼儿不是貌美如花估计展大侠也看不上。接着问小鱼儿,小鱼儿,老实交代,是不是展昭长得俊才看上他?”
沈晗乖乖道:“他长得确实好看。”
李昭亮盛涛等都笑了起来,梅英王福全等也是一阵哄笑,白玉堂边捧腹边往嘴里丢着果子:“还是小鱼儿老实,不像猫儿,一肚子的坏水。”
沈晗急了,满脸绯红道:“不是长得好看才喜欢他,长得好看的男人多了,明澄哥也长得清俊,白五哥也好看……。我看上他,是因为他人好。”
白玉堂笑道:“小鱼儿,人好的多了,小王爷人不好?白五哥人不好?可见小鱼儿说的也不是真心话,小鱼儿,今儿个不说真话,我们可是要待到天亮啊。”
沈晗急道:“可是明澄哥锦衣玉食,安乐福贵;白五哥有陷空岛的哥哥们爱护,我大哥没爹没娘,出生入死怎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呢?”
她心中之语,肺腑之言,自然而然的流出,真情一片,堂上众人无不感动。李昭亮站起来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熊飞好福气。大伙儿撤,就像白大侠说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韦琼华随众人走了出去,白玉堂轻扯一下她的袖口,道:“琼华。”
韦琼华会意,稍稍靠后,待到众人散尽,才和他踱到平台。新月如钩,照在湖面上,看着面前俊美如玉的男子,眸中的无限深情,韦琼华心潮如涌,惆怅难言,望着湖面道:“白玉堂,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琼华,再过两天我就要护送小鱼儿先回汴梁。”
“我知道,我让荔红和你们一起走。小鱼儿腿不好,你一个大男人照顾她不方便。”
白玉堂点点头,又道:“这一别,你我从此天涯海角很难相见。琼华,”他解下腰间佩剑,递于她道:“你是巾帼英雄,英爽不让须眉,这把剑送给你防身。”
韦琼华接过剑,眸中泪光盈盈,随即笑道:“宝剑赠知己,白玉堂,多谢你把我当作知己。”她轻轻道:“白玉堂,我永远忘不了你我共同击毙申六虎,又与邕江上联手炸沉敌船。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最壮丽的时刻。”
两人都是聪明绝伦,心中通晓,他们同样出色、高傲、刚强,注定只能做知己。韦琼华望着月色,嘴角微弯,笑道:“白玉堂,你看展昭和小鱼儿。展昭到底是指挥千军万马的人物,这一番干练沉稳,滴水不漏。小鱼儿却是纯真憨厚。你说他们两个看上去一点都不一样,但是这世上却找不到比小鱼儿更适合展昭的了。”
“是,”白玉堂道:“展昭刚强、坚执,他需要小鱼儿的温柔,憨厚。展昭的脾气有时候是很倔强的,小鱼儿也为他付出了很多。”
韦琼华怅然道:“他们能把性命交给对方,也能把烟火日子过得这样温暖,真羡慕他们。世上有些男女,也可以把性命交给对方,但是……。”
两人俱是默然,过了片刻,韦琼华爽朗一笑,道:“白玉堂,你浪迹江湖,萍踪不定,将来若能再过邕州,一定要来叨扰我!这辈子,人可以有很多朋友,但知己只有一个!”
“一定!”白玉堂也朗声笑道,又道:“琼华,看见那小舟没有,让我再送你一程。”
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白玉堂划着船,韦琼华坐在船头,荷叶田田,不识沙际归路。冷香摇曳,望着白衣如雪,韦琼华只愿这水路没有尽头,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惆怅,不觉一滴清泪盈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