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林光耀登上了瞭望台,借着火把,他眺望着远处。李有德领兵有方,数万人马藏于密林中,夜色如墨,看不出痕迹。无星无月的黯淡黑夜中,他只看到三千人马,观察了一会儿,回禀徐白道:“将军,大约有三千人马在山门外。”
林光耀的禀报让徐白错误判断这又是一场交趾小部队的骚扰,他嗤笑了一下,道:“这些交趾蛮子,过段时间,就要送上门让我等将士给教训一下,还真是死性。”
“将军,待属下率官兵冲出去,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林光耀立刻请命,这位青年将士英武勇猛,使一把长柄剧星刀,无论马战还是步战,功夫都十分了得。
“不过——”吴敏比较谨慎,提醒徐白道:“将军,三天前的军事会议,展大人提醒过,接到细作情报,交趾那边可能会有大军过来,我们是不是要飞鸽求援?”
徐白沉思着,老将军是英勇的,但也是固执的。守关十多年,他从未有过一次求援,而且他还是倾向于这是交趾的小股部队,踌躇片刻道:“各尽其职,李大人他们还是守好邕州便是,这些年,细作的情报哪有个准头?”
吴敏还是很小心:“将军,但是这一次他们伪装来此,来意和以前的打打杀杀好像不一样。”
“这可能是交趾的精锐部队。”徐白沉吟着,看着两位副将道:“吴敏,你要是轻信了他们,开了关门,混进来后,他们就会杀得我们措手不及。看上去这一次他们志在夺关。”他又冷笑道:“但我徐白的军队又岂是草包?”他转向吴敏,命令道:“开西面的小门,放他们进来!”又吩咐林光耀道:“弓箭手到位!待人全部进来,看我令下,杀得他们猝不及防!”
西面一扇窄门被打开了,吴敏走出来,对黎龙道:“钦州的兄弟,敢问尊姓大名?”
“免贵,鄙人李龙,木子李。”黎龙满脸堆笑道。
“李龙?”吴敏暗笑,心道:“进了这扇门,助你下地狱去做虫。”
“李兄弟,这边请。”吴敏指着西面的小门道:“老将军听说你们来,很高兴,特在关楼上等着你们。”
黎龙有些愕然,他没有想到吴敏开的是小门,仅容一人通过,马上做出生气的模样,道:“怎么?看不起我们钦州将士,让我们从这扇偏门进去?”
“李兄弟多心了,”吴敏笑道:“老将军有命令,天黑之后,无论多大的官莅临,也只能从偏门而进,非是针对李兄弟。”
黎龙没有理由反对了,也没有时间向李有德请示,只能硬着头皮,率三千士兵鱼贯而入。
在密林中的李有德注视着这一切,事情出乎他的判断。如果诓骗成功,吴敏开大门,他们八万人马长驱直入,以疾如雷电的速度攻陷昆仑关,任徐白再厉害,也不能以五千人马挡八万之敌。如果吴敏没有相信,那就来硬的,攻关门的工具他都准备好了。但他现在捉摸不透徐白到底信还是不信,这位骁勇而又顽固的老将军也是他们交趾的“老朋友”了,小股的骚扰无不在他手中吃了败仗。
蚊虫如雷鸣,盯得他们全身是包,痛痒难熬。但这也是交趾的铁军,纪律相当严明,在蚊虫的轰炸下,他们丝毫未动弹,这让树木始终是静止的,也给一直在瞭望台上瞭望的老将军一个错觉——确实只有三千人马。
三千人进入后,小门马上关闭了。黎龙忐忑不安,吴敏只是闲闲的边和他走边说着话边沿山路而上,走到了关楼那儿,吴敏忽然用交趾语问:“老将军问交趾王贵体可安?”
黎龙本就惴惴不安,此时听吴敏用交趾语问话,本能的回答:“谢将军,王龙体康健。”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随着尖锐的哨声,关楼上弓箭齐发,大半进来的士兵还没明白就做了冤死鬼,而剩下的负隅顽抗,也在短时间内被歼灭了。浓烈的血腥气在关内弥漫着,密林中的李有德看到关楼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知道大事不好,马上命令:“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