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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第十九章

展昭坦荡一笑:“好!舍命陪君子!”

入了席,李啸天亲自端起酒坛,揭开封盖,一股醇郁酒香扑面而来。他将酒倒在大碗中,酒色为晶亮的琥珀色,色泽晶莹,香味奇醇。李啸天将两大碗酒端给韩子瑜和展昭,道:“这是在酒窖里藏了十八年的美酒,名字古怪得很,称为山阴雪。不识它美名典故的人,我多半是不愿拿出来的。”他看向展昭,道:“展大侠,定是知晓这酒名的由来。”

展昭微微一笑:“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命酌酒,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夜乘小舟访戴,一夜方至,却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子猷道: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李白在《单父东楼秋夜送族弟沈之秦》中亦吟道:卷帘见月清兴来,疑是山阴夜中雪。韩掌门和展昭何幸,能够一品此寓意超脱,名士风流的美酒。”

“展大侠好学问!”李啸天兴奋道:“放眼江湖,能一识此山阴雪寓意者能有几人?旁人看我李啸天落拓不羁,放浪形骸,也白白糟蹋了这美酒的名字。”

展昭笑道:“李大侠此言差矣。昔年竹林七贤,嵇叔夜旷迈不群,高亮任性,时常于树下锻铁,可嵇氏四弄却出自此君琴下,广陵散后,世罕佳音。阮嗣宗嗜酒如命,不拘礼节,醉便卧于邻家当垆女侧,却为命世大贤,其咏怀诗开五言之先河。世上大英雄,大贤人,往往不拘泥于行迹,不凿于斧痕。侠义心肠,且为土木形骸所掩?”

“好知音!”李啸天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展大侠,韩掌门,请!”

韩子瑜饮了美酒,看到展昭也喝得涓滴不剩。李啸天亲自再倒上一碗,他作难道:“啸天,展大侠不能喝了,他……。”

“不喝酒不是英雄!”李啸天喝得兴起,哪听得进他的话,将酒碗再端起来。一碗酒下去,展昭胃里已经有烧灼感,但此时停滞不喝,打听凶手线索,李啸天必要不快,江湖人讲的是豪情、胆识、义气,酒喝到现在,只能硬撑着喝下去。

三碗酒下去,胃痛得要翻过来。展昭不着痕迹的将手按住胃部,李啸天正要倒第四碗,韩子瑜喝道:“啸天,不能喝了!”

“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韩子瑜硬生生将酒坛子拉下来:“展大侠公门多年,夙夜辛劳,胃病的根早就落下了,怎可如此纵酒?他今日是舍命陪君子!”

“这……。”李啸天将酒坛子放下来,看着展昭,他的手果然压着胃部,剑眉微蹙,李啸天歉意道:“展大侠,对不住,不知你有这个病根。”

展昭煦然一笑:“无妨,老毛病了。”

李啸天叹道:“还以为你们当官的很舒服,高头大马,俸禄又高,吃香的喝辣的,谁承想也挺辛苦。”

韩子瑜道:“风餐露宿,为破个案子几日几夜的蹲点、熬夜,啸天,熊飞做的可不是太平官,他是为百姓实实在在做事的官。”

“看出来了,身在公门,心怀侠义。我李啸天看得上眼的官没几个,但展大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李啸天豪爽道:“展大侠只管差遣,今天就是天上下着刀子雨,展大侠一句话,我李啸天立刻率着丐帮冲出去,指哪打哪!”

展昭温煦的笑了:“李大侠豪气,展某此来,是想请教李大侠,可认得画上此人?”

他取出怀中画卷,李啸天一见便道:“这是怪猿!他来汴梁了?”

“李大侠,怪猿是何来历?是否为江湖人?”

“他是个杀手,但从不在汴梁城里杀人,也许是因为开封府的缘故。”李啸天道:“之所以称为怪猿,是因他长相奇特,长手长脚,形似猿猴,而且动作灵敏,也快捷似猿。他的武功和剑术,都是妻子教的。他的妻子是蜀地女子,名巴女,剑很快,而且擅长暗器。怎么,怪猿破例在汴梁杀人了?”

“人是出了汴梁城杀的,苦主是在开封府报的案,所以,包大人接下了此案。李大侠,展某再请教,怪猿有没有固定的居所?或者,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行踪不定。”李啸天沉吟道:“展大侠,你也知道,亡命之徒不可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一般来说,巴女在哪个地方,怪猿就会出现在哪个地方。”

“作下这等血案。”展昭道:“怪猿不可能在汴梁逗留。但现在他的画像已经贴遍汴梁和开封府所属县城,恐怕一时也难以逃脱。李大侠,不知巴女你可曾见过?”

“见过。”李啸天道:“我可以把她的形貌绘出。”

他吩咐人取来纸笔,寥寥几笔,巴女便跃然纸上,是一清瘦女子,相貌平凡,神色木然,若在街头巷尾所见,绝不会想到这是身负绝技,剑术高超之人。

展昭仔细地看了,道:“敢请李大侠将巴女的画像让展某带回,开封府将安排人手蹲守周边县城,如发现怪猿巴女踪迹,立即缉捕。”

李啸天道:“这没问题。展大侠,丐帮可以助展大侠一臂之力。这些小花子都像猴儿似的,在江湖上混得滑透了,街头巷尾,犄角旮旯,没有他们钻不到的地方。怪猿和巴女都是人精,一点不对劲立刻察觉,生人面孔多了,他们自会警觉。但是小花子不会引起他们注意。如果见到怪猿和巴女的踪迹,丐帮自会报告展大侠。”

展昭拱手道:“展某先谢过李大侠和丐帮小兄弟的相助之情。”

“展大侠不必客气。”李啸天道:“不过啸天先打个招呼,丐帮一向不趟官府这道浑水,这一次是完全看在展大侠的面子上,还望展大侠不要宣扬。”

展昭微笑道:“案件若告破,理当论功行赏,但李大侠高人,展某也不勉强,这份大人情展某铭记在心。”

“礼且为我辈所设!”李啸天喝了一大口酒,道:“朋友之情,贵在相知,这便是人情!”他又笑道:“展大侠,今日啸天得逢良友,畅快至极。酒,不能尽兴,以武会友,不知展大侠能否赏脸?”

展昭唇角微扬,煦然一笑:“蒙李大侠高看,展某奉陪。”

“好!”李啸天双眸顿时闪亮,将酒碗一掷,道:“展大侠出自鲁南剑宗门下,以剑闻名。论剑,啸天甘拜下风。丐帮传承的是打狗棒法,虽不登大雅之堂,但也是自小稔熟的,拿出来比,也没意思。”

展昭道:“打狗棒法精妙无比,展某倒是想请教几招。”

李啸天摇手道:“改日有机会自当切磋,但今天咱们都不比自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展大侠,听闻你曾得陕西大侠张守渔指点,将其秦川掌精华学到十之八九,可否有此事?”

展昭微微一笑,道:“那还是展某行走江湖的时候,行至陕西境内,遇到张前辈,颇为投缘。承张前辈看得起,朝夕相处两个月,教了展某几招。奈何展昭资质驽钝,也不过学了点皮毛。”

李啸天道:“展大侠过谦了,张大侠是世外高人,一般之人不屑一看。他不但武功高妙绝伦,而且琴棋书画俱是一绝,展大侠能与他朝夕相处两月,且十分得他的青睐,定是有过人之处。”

展昭淡淡一笑:“也是有缘。张前辈为人不拘小节,时常乔装出行。当时他扮做一孤苦老汉,却无意得罪两个地痞流氓,被其追打。展某有眼不识泰山,又是年轻气盛爱抱打不平,自不量力相助张前辈。因而得以结缘。”

展昭为人谦和,淡淡几句一笔带过,江湖中人也很少知道他与张守渔的关系,张守渔是当世无几人可与之并肩的大侠,性情倜傥,落拓不羁,游戏江湖,隐居秦川。当年扮做一穷病老汉为展昭所救后,便装作病得离不开炕的模样,事事差遣展昭。展昭为人温厚,怜他老病,求医问药,照顾得很是耐心。暗中观察几天,张守渔很是欣赏展昭人品,表明身份后,老少同归秦川居住两月,他本想将展昭收为关门弟子,但展昭执意不愿,张守渔十分钟爱展昭资质,因此将秦川掌之精华传给展昭。

秦川掌集中各家精华,有少林般若掌之神力,亦有青海李家长云掌之轻灵,对敌之时,更是十分威猛实用,而且姿势非常好看。但展昭为孟若虚之弟子,视孟若虚为师为父,是以无论行走江湖还是缉捕歹徒,多用孟若虚传授之剑术,这“秦川掌”很少亮相。李啸天江湖之事无所不知,了然此典故,也十分渴慕得见“秦川掌”之风采,才提出与展昭比试。

李啸天笑道:“展大侠,如果不嫌啸天鄙陋,今日请展大侠一试秦川掌。啸天不才,曾蒙齐城门楚老掌门传授过一套雷天掌,与展大侠以掌会友如何?”

“好!”展昭明亮的眸中是璀璨如星的光芒:“雷天掌迅疾如风雷,展某久闻威名,仰慕有日。今日能得到李大侠指点,实为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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