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镇定了一会儿,合着眼深呼吸一口,然后用素巾蒙上口鼻,戴上棉布手套,翻看嫣然的眼睑。一阵恐惧又猛扑过来,直刺她的脑门,几乎让她马上要反胃呕吐。嫣然的半个眼球给鱼啄去了,她的双手冒着冷汗,棉布的手套半湿,强忍着畏惧,观察嫣然的眼睑。然后又轻捏她的颊部,观察她的口腔和牙齿,再检视双股,脚趾,虽然手不停的战栗,但没有放过一个要点。
足足看了两盏茶工夫,她才解开素巾,衣衫都给冷汗浸透了,人像虚脱一般,说不出话来。敛房内很是阴森,空气也不好,她又蒙住口鼻不短的时间,感觉胸口闷得很,包拯忙道:“小鱼儿姑娘,快到外面透透气。”
她摇了摇头,坚持道:“大人,剪一缕嫣然姐姐的头发,用火焚了。”
嫣然的头发用火焚后,是黑中带青的诡异之色。沈晗观察这灰后,断然下结论道:“大人,嫣然姐姐中的是粉中冠,这毒,为绵州梓潼县秦门所特有,炮制这毒需要一种奇晶花,这花唯有秦门用秘法培植才得存活。所以,除了他们,天下无人能研此毒。”
“喔,”包拯道:“小鱼儿姑娘,那秦门是何来历?”
沈晗刚想说,突然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她脸色急变,展昭知道不好了,忙将她扶出去,刚跨出门槛,她就扶着展昭的手开始呕吐。将昨晚的晚食都呕了出来,呕光了,再呕清水,展昭不停的轻轻拍她的背,双眸中满是焦忧。这样的情形他看过好几次,一般都是苦主的亲人来认尸,有的当场昏厥的也有。他也担心沈晗再呕下去,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好在终于止住了,沈晗只是头晕的不想说话,她坐在廊下,靠在展昭身上,坚持着说完:“大人,秦门素不与人来往,干什么事沈晗真的不知道。”
“大人,展昭去绵州出差一趟,打听是谁从秦门带出此毒?如此毒系秦门独有,那下毒之人和秦门绝脱不了干系。”展昭道。
包拯没有说话,关切的望着沈晗,负疚道:“小鱼儿姑娘,辛苦你了,本府心中十分感激,抱歉。”
沈晗疲倦的摇摇头,忽的一阵腹痛袭来,她也顾不得害羞了,俯在展昭耳边轻声道:“大哥,肚子——好痛。”
这是动了胎气了,展昭也急了,心一下提到了喉咙口,赶紧让她枕着自己的膝盖躺下,公孙策立刻诊脉,还好,没有大碍,吃几副安胎的药即可。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萎靡的神情,包拯道:“展护卫,到绵州出差让王朝去,你留在府衙,小鱼儿姑娘需要你。”
“大人,让大哥去吧。”沈晗睁开眼,轻声道:“听师父说,秦门很古怪的,从不与人来往。要进他们的门,有很难过的阵。过不了这个阵,随便什么人他们都不见的,王大哥可能过不了,我没事的,大哥放心出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