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沈晗发现，和白玉堂在一起的展昭，和平时的展昭不一样。

一向温和内敛的大哥，也会跳出轻松的俏皮话，往往是在白五哥已经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以后，大哥一句话，就占了上风。瞧着白五哥气急恼火的样子，沈晗也觉得他有些可怜。特别是白五哥卖弄文辞，引经据典时，大哥轻轻的把他的错词给纠过来时，白五哥那窘样，让沈晗紧紧咬住唇，不敢笑出声来。

大哥，是处处给人面子的，但是为什么遇到白五哥，大哥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和他斗嘴，开个玩笑什么的？然后看着白五哥“臭猫”“死猫”的胡乱叫上一气，大哥却是气定神闲的好风度，只是薄唇微微上扬，有着一缕似有似无的微笑。

大哥在庙堂和江湖都有盛名，人人尊重，就连大人亦甚是客气，一口一个“展护卫”，可就是白五哥，动不动就是“臭猫”，或者直呼大名。沈晗不忿，心里叫了几百遍“死老鼠”“臭白鼠”，但终究，一声都没出口。白五哥，待自己，那是极好极有趣的。

白五哥每次来，都有新鲜玩意儿带给她。或是样式新巧的首饰，或是梅红缕金的小灯笼，有次还带来姑苏酥糖，那是沈晗从小就熟悉的味道。白五哥怎么就那么了解女孩子的心呢？白五哥还会讲很多故事，都是江湖奇闻，听得沈晗心生向往。江湖，是多么潇洒快意啊，那是另一种生活，就像天上高飞的鹰，自由自在率性快意。

白五哥去过一望无际的大漠，看过残阳如血壮丽的落下，单人一骑，只觉天地悠悠，时光失去界限。白五哥亦去过上京，说到草原的夜色，星子和月亮都在头顶上方，心温柔得要融入这天空。白五哥的描述让沈晗向往不已，如果和大哥在草原上看星星，会是怎样的浪漫绮丽？想着想着，她的脸又红了，眼波明亮，白五哥狡黠的看着她，眨眨眼睛道：“想着和展昭去草原上看星星了？”

沈晗惊讶的想，白五哥怎么这样聪明的？被窥破了心事，她顿时忸怩起来，面色晕红道：“没有，白五哥又胡说。”

白玉堂笑着，将眼光投向远处，道：“小鱼儿，和猫在一起，有时，会失去很多。”

沈晗不懂白五哥的话，也不明白白五哥的目光怎么忽然变得深沉，倒有些像大哥的目光。她觉得什么都没失去，相反，收获了很多，她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大哥。大哥已经把力能所及的爱护都给了她。

白五哥又说：“小鱼儿，今年去陷空岛过年怎么样？陷空岛可好玩了，白五哥带你去钓海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