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好，是大哥不好。”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看她泪水满面，轻轻的轻轻的用拇指为她擦去，但是那泪水，依旧源源不断的泉水一般的涌出。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姑娘，不是的，可是那无尽的熬人的等待，已经耗去了她的全部快乐。

“大哥不走了，大哥再也别走了。”她像个孩子一样反反复复的说着：“走到哪里都带着晗晗，晗晗再也不要和大哥分开，一刻儿也不行，一分钟也不行。”

再也不分开？这丫头啊，可知别离近在眼前，可知他们又即将分开，可知相聚的时间是那么短，是那么珍贵。展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这不知情的满心都是希望的姑娘，只觉得心如刀割，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痛断肝肠”。

不能不说了，不能不说了，再磨蹭下去，他的身体会把真相暴露的。也许是因为情绪起伏的关系，那一丝丝一缕缕的疼痛又浮了上来，他缓缓的托起沈晗的下巴，悲伤而怅然的看着她，艰难的开口：“晗晗。”

沈晗不肯抬头，又把头埋在展昭的胸前，闭着眼睛，嘴边扬起一缕甜蜜的笑容：“大哥，不说话，让晗晗靠着你，让晗晗知道，你在这里。”

真是个糖豆儿一样粘人的姑娘，展昭悲伤而又无奈，唇边掠起一丝疼爱的笑容。这是个固执的姑娘啊，从没听过自己的话。她要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但愿这一次，她能够做个听话的姑娘，能让他放心的把她留在世界上。

“晗晗，”他低声的说：“大哥要走了。”

她惊慌的抬起头，急声追问：“大哥要到哪里去？大哥又要到哪里去？”她紧紧的抱住展昭，像沉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不肯放松半点：“大哥不走！大哥再也不走！大哥再走，晗晗会疯的！”

“晗晗。”展昭扶起她的头，可是她又立刻埋下去，那么任性的倔强的抱住他，闭着双目道：“不听不听，什么都不听大哥说。晗晗就是不懂事，晗晗不做懂事的晗晗，晗晗不放大哥走。”

展昭闭目长叹一声，咽下即将涌出的泪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地说：“晗晗，大哥要回襄阳了。襄阳，有人还在等着大哥。”

听到展昭这么说，沈晗再天真，也明白展昭说的是什么。她抬起头，松开了手，呆呆的退后，茫然的看着展昭，脸色顿时煞白，低声问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展昭看着她的样子，五内俱焚般痛苦，可是，不得不残酷的说下去：“大哥是说，襄阳有人在等着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