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片刻以后,在真角家的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的大古和毅的手里一人捧着一杯果汁,这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那名女.警.察为了‘安抚’他们两个的情绪而买的。
看着摊开着笔记本准备认真记录的女.警,诸星毅将手里盛满果汁的杯子放回到茶几上,以一种无比严肃的态度对着认真的女警道:“昨天晚上,大概九点左右我和大古就睡下了。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风声……那是一种听起来就像是狂风吹过行驶中的车轮的声音。然后大古就起来了,就跟梦游一样,我叫他他也不答应,从窗口的落水管爬了出去,动作非常利落……”
大古瞅了诸星毅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那个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你有印象吗?”女.警问道。
诸星毅摇摇头:“睡迷糊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知道那时候是几点?”风声响起的时候他在鬼屋,那鬼地方漆黑一片的,根本就没法估算时间,谁知道他和大古在进去鬼屋之后在那里耗了多久!
“那你有没有留意,那个时候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女.警.察继续问道。
诸星毅对此不解:“晚上的天空还能是是什么颜色的?不就是黑色的么,呃……”他想起来了,被困在鬼屋的时候,虽然门窗紧闭,但是从门缝和窗户缝里确实看到了红色的异象,总不会那个时候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吧?!
“所以是看到了?”女.警刷刷刷地在记录本上记录着。
“呃,看是看到了,但是就看到了一点点红色的光像烟尘一样消散了,之后就没有别的异象了。”诸星毅因为一个愣神而被警察推测出他确实看到了异象,但却没法说清楚他为什么就只看到了一点点,随即诸星毅眼睛骨碌碌一转,就听他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追大古追到外面去了。我将床单系在了窗户上追了出去,但是大古的动作很快,我跟不上。然后在这之后我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风声,感觉就很想睡,结果一脑袋就磕上了某棵树的树干,但是我非常确定我那时一闭眼和一睁眼之间是在两个地方。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天空中一点点的红光消散。然后我看到了大古,就追了上去,但显然处在梦游状态下的大古的力气要比我大得多,我们两个纠缠了一会儿,然后一起摔在了森林里的一处长满了藤蔓的坑里,之后我想我可能是睡着了,又或者是晕过去了,总之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就亮了……还是大古叫醒我的。”
“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大古补充说道。
女.警.察放下手中的记录本,以同样严肃的神情看向大古和毅:“孩子们,你们不觉得这故事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吗?这很符合两个七、八岁熊孩子的幻想,或者是……谎言。”
诸星毅和大古抱着胳膊,闷声不吭看着专门搬了个椅子坐在茶几对面的女.警。
“好吧,”那女.警道,“那就让我们来讨论一下诸星毅小朋友你的这套说辞里的漏洞:你说你听到了风声,然后大古就开始梦游,但为什么你没有被影响?”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没有睡着!”诸星毅气哼哼地说道。
女.警瞟了一眼记录了诸星毅所说的那个故事的记事本:“可是根据你的说法,那种风声会让人不自觉地陷入沉睡。”
诸星毅看向她:“女士,在晚上被尿憋醒的时候,你是想睡也睡不着的。”
女.警:“……好吧。那么大古房间里的打斗痕迹你又怎么解释?刑.警勘察了现场,认为你们两个遭遇绑架的可能性远比你刚才说的那个奇幻故事要来的可信得多。”
这次轮到大古不以为然地撇嘴了:“警官,房间里的打斗痕迹其实很好猜,是我和毅弄出来的,要知道我们两个可是男孩子,精力旺盛的男孩子!”
女.警迟疑了一下:“所以你们肯定你们说的都是实话?”
大古和毅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实话,真的不能再真的大实话!”
“好吧。”女.警妥协道,“我们一会儿就按照你所说的去还原一遍现场,”她看向诸星毅道,“但愿能有什么线索。”
女.警走后,诸星团走了进来。门口,真角太太被叫走核实情况去了。
诸星团来到两人面前,对着俩熊孩子道:“我知道你们没跟警.察说实话,或者是只说了一部分的实话,但是我更想听你俩跟我说一下完整的事情经过。”
诸星毅吐了下舌头,自知他说的那点不算谎的谎话根本骗不了自家老爹,所以他非常老实地举起双手,一副坦白从宽地样子说道:“先说好,不是我不听话,而是那个时候温室里正在浇水,而且是老爹你说那植物不能淋水的,所以我就把它拿回房间里了。”
诸星团愣了愣,被毅这堪称前言不搭后语的交代给弄得懵了一下,然后就想起了毅昨天傍晚的时候放在破杯子里弄回来那一株不得了的植物,皱了下眉:“然后呢?”他问道。
“然后……”诸星毅对手指,“然后大古来找我,我就顺手把它给拿来了。再然后,那个……我和大古在闹着玩的时候,杯子被砸碎了,然后我一巴掌按在了碎掉的瓷片上,血流了出来……然后,然后那植物就变成了一只怪兽……”毅越说越小声,他也知道自己这绝对是闯祸了。
诸星团叹气:“变成怪兽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刚才为什么没有和警察说?”
“那什么……”大古道,“都已经死无对证了,告诉警察他们会相信吗?”
这倒是让诸星团吃了一惊:“死无对证?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死无对证了?”
大古道:“就是……我们把那玩意儿给一把火撩了。”
“你们把它……它给……”团真正惊讶了,“等等,说起来,那怪兽具体大概有多大?”
诸星毅抬起胳膊给团比了个和普通人类等身大小的高度,对着诸星团说道:“大概就这么高,不过很轻,我一脚就能把它踹飞出去。”
“是啊!”大古赞同道,“就像是煎饺的皮那样,又薄又轻又大,除了能当降落伞,还能把毅整个人当馅料给包进去。”
“大古!”诸星毅呲牙,大古这混蛋,连这种事都和他老爹说!只说怪兽已经被干掉的结果不就好了么,非要把他险些被怪兽吞了的过程也说出来!
大古笑眯眯地道:“是我救了毅哦!”他带着一丝得意,将他是怎么将怪兽的点着的过程说了一下。
诸星团伸手,摸了摸大古的脑袋道:“这么说,你是毅的救命恩人。”
“嗯嗯。”大古点头。
“大……古!”诸星毅咬牙,大古脸上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快感谢我吧’的表情看得诸星毅只想伸手招呼他脖子!
诸星团叹气,伸手拽开就要向大古扑过去毅,继续追问接下来的事:“然后呢?”
“然后?”诸星毅道,“然后因为地点的关系,大古突发奇想说要去探鬼宅,然后我们就进去了,之后的事情也就跟我和警察说的没啥两样了,区别只在于大古是在鬼宅里别那个古怪的风声勾走的。而听到那个风声也确实会让人感觉想睡……”诸星毅耸耸肩,表示自己跟警察说的,全都是大实话的,只是稍稍作了点润色。
诸星团扶额,只是昨晚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儿子和大古就又是怪兽又是鬼屋、外加最后莫名的神秘事件……这一个晚上过得那叫一个精彩,精彩到他用‘熊’都已经不够形容这俩孩子的彪悍经历了!
“你们这两个熊孩子啊!”诸星团叹着气,一手一个用力摁着两人的脑袋使劲搓揉,他对这俩熊过头的孩子已经累觉不爱了,“一会儿带警察去认现场,可别再这么熊了!”
“熊孩子什么的……”大古嘟着嘴咕哝道,“说得人家好想就尽会闯祸一样……明明还救了毅的说……”
诸星团道:“说你们熊是因为你们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啊,孩子!灭怪兽、探鬼屋、外加大半夜的独自深入森林腹地救人,你们觉得这三件事里有任何一件是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应该做的么?”
“……”大古和毅被诸星团教训得哑口无言。
团继续说道:“另外,大古你得感谢毅当时追了出去。否则你这会儿就该和其他失踪的孩子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换言之,诸星毅对大古,这也算是救命之恩。
诸星团这属于自家的儿子自己帮,总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