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家,翰墨楼,姐妹两人正凭窗而望。
毋宝瑶提醒道:“三妹,虽然爹爹已经对内对外封锁了你跟方公子住在家里的消息,但你还是少在窗边出现,免得有贪心的人去李家告密!”
毋宝箱从善如流,顺从的离开了窗子,在绣凳上落座,却问道:“昨夜我听你又辗转反侧一晚没睡着,在想什么?”
“没什么,大概是白天无事,晚上也便不瞌睡了!”毋宝瑶打着哈欠道,双目浮肿,脸上一片憔悴。
“是在想石青玉吧?晚上你迷糊的时候,我听到你连着喊了好几次他的名字!”
“怎……怎么可能?”毋宝瑶一怔,抚发的素手一僵,停在了鬓边。
“怎么不可能?”毋宝箱叹道:“你我在一张床上同睡,你醒了几次我都知道,睡了几次我也都知道,谁还能够骗得了谁?你在想石青玉对不对?”
毋宝瑶知道抵赖已是无用,不由悲哀地道:“我跟石公子不像小雨与顾沅,开始很美,过程很累,清醒很难,结局很悲,是我们压根儿就没有开始,以前是我瞧不上他,现在,是我配不上他,想想人生真是滑稽,这才多长时间,我就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一文不是!舍弃了爹爹这层身份,我在成都,还能算个什么?”
毋宝箱连忙抱住了她,安慰道:“大姐吗,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人生都有坎坷,做人也都有年少单纯什么都不懂得时候,总要有个成熟的时间和过程!”
“成熟的时间和过程?”毋宝瑶想想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想想在李继宏手里吃的大亏,想想毒死在自己手里的亲妹妹毋宝晴,毋宝瑶突然悲从心来,更加的脆弱不堪,不争气地流泪道:“只是这代价确实太大了些,而且有些错,终究是不能挽回的!”
毋宝箱并不知道她给自己下毒误毒了毋宝晴的事情,还劝道:“大姐,不要想那么太多,以前你有些事情做错了,现在改了就是好的!”
毋宝瑶却哭着道:“你不懂!你不懂!”
毋宝箱不明所以,还是继续劝道:“大姐,什么我不懂我不懂?你要是真的对石青玉心存歉疚不愿意去接近他的话,爹爹与赵季良、赵廷隐、李昊、王处回这些人都交好,让他们从中做媒,一定还会有更合适的年轻公子,你也不能这样一直单着是不是?”
“我这副罪孽深重还又污秽不堪的身子又还能配得上谁?罢了罢了,我心里很累,三妹,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静静!”毋宝瑶的心在滴血,颓唐地道。
“姐?”毋宝箱不由叫道。
“出去!出去!”毋宝瑶暴躁地将毋宝箱推出了房门,使劲儿地将房门关上。
“大姐!大姐!”毋宝箱在外面拍门焦急地劝道:“大姐,一个女人长得漂亮不漂亮不重要,身上有没有污点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人格,为自己而活着,为心爱的人、关心的人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你有我,有大哥,有爹爹在,你还害怕什么啊?”
“我害怕什么?我害怕的就是你们啊!要是你们知道是我毒死了二妹,你们得有多伤心!多看不起我啊!”毋宝瑶背靠着房门,不敢说话,双目中却珠泪滚滚,顺颊而下!
“大姐,大姐!”毋宝晴连拍了房门拍不开,只得转身离开。
毋昭裔的书房里,方落雁正在抱着一本兵书苦读,骤见毋宝箱无精打采地进来,连忙让座笑道:“怎么了?不开心?谁惹我家箱儿了?”
“别闹!正烦着呢!”毋宝箱打开方落雁恶作剧伸过来捏自己鼻子的手,一屁股坐了下来。
方落雁连忙过来拿肩捏背,问道:“烦谁呢?一大早的就这么不高兴?说出来,夫君去收拾他!”
毋宝箱便白了他一眼道:“我大姐呢!你怎么收拾?”
方落雁一惊,连忙缩了爪子,趴在她的肩膀上问道:“怎么回事儿?”
毋宝箱便又道:“她整晚的睡不好,还在梦中喊石青玉的名字,我今天忍不住提了一下,她便赶我出来了!”
方落雁皱了皱眉头,道:“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