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的府邸中,李仁罕却与李肇弹冠相庆。
李仁罕笑道:“侍中大人,你胆子可真大,大殿之上如此挤兑他,就真不怕他发怒吗?”
李肇却不屑地一笑道:“他发怒又能怎样,老夫是为百官请命,他斥责老夫就是不给百官面子,他有那个胆子吗?再说了,就凭你李大人如此的功绩,难道还不能配的上一个王位?”
“不敢不敢!要封也是先封侍中大人,侍中这些年劳苦功高,普安之战,长兴三年,董彰与先帝反目,侍中大人都是有功于大蜀的,而且我等五人之中,侍中又最年长,自然应当靠前!”李仁罕笑着道。
李仁罕与李肇的为人,两个人都是互相门儿清,听了李仁罕的话,李肇不由笑着道:“李大人不要一口一个侍中的,你我都相交这么多年了,叫老夫里居(李肇的字)即可。另外,大人的战功,在我们这些人里是首屈一指的,只要孟昶这娃娃不糊涂,大人封王将指日可待!”
李仁罕连忙“谦虚”地笑了:“侍中大人过奖了,只是真要封王,我们五人起码谁也不能遗漏,否则,只怕赵季良和赵廷隐那边都会有怨言!”
“哈哈!就是这样,对了,怎么不见张大人?”李肇又问道。
李仁罕不由嘴巴一撇,有些生气地道:“这个张业啊,现在一直钻营着当驸马,想娶那个孟延意,在忙着建新驸马府呢!”
李肇听了,也不由摇摇头道:“福庆长公主的女儿,又不是现在李太后的亲女儿,他还非要去想做这个驸马……真的是雄心已逝,只想抱稳了大腿享清福了啊!”
“也就是你我,还不曾消磨了壮志!”李仁罕不由看着李肇的眼睛,慷慨地道:“你我精诚合作,倘若李某得势,必忘不了侍中大人的好处!”
李仁罕在此处的得势两个字,说的很宽泛,意思并不很明确,李肇老奸巨猾,却猜到三五分,只是也不说破,只用一双老奸巨猾的眼睛也盯住了李仁罕的眼睛道:“那可就多谢李大人了!喝茶!喝茶!”
“好!喝茶!”李仁罕也豪爽地道。
李肇却一边喝茶,一边以袍袖为遮挡偷窥李仁罕,暗暗心道:“当年与董璋联合与朝廷准备开战时,就有尼姑告诉孟知祥,你和张业邀请孟知祥赴宴,就是想杀了他,虽然后来据说谣言为军校都延昌、王兴本所散步,这两人也被孟知祥腰斩,但谁知道你是否本来就有异心?现在孟知祥死了,他的儿子素无威望,你不把他放在眼里,说不定就是想染指皇位,但那又与我何干?我只管审时度势,加入会胜利的一方,荣华富贵必然不少,位置也会水涨船高,我还乐的你们相斗呢,只是据老夫观察,孟昶稚嫩小儿,又贪恋美色热衷诗赋,更缺乏杀伐果断的气概与手段,没有一个合格帝者的潜质,老夫暂时只是……更看好你罢了!”
李肇想着,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李继宏踌躇满志地回到家里,还没到自己的书房,突然又听见李继宏地房间那边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响,夹杂着李继宏声嘶力竭的怒喊,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我杀你们全家!”
李仁罕一听这个声音便火冒三丈,书房也不去了,直接转身朝着李继宏地房间走来。
“怎么回事?”门口有六个侍卫在守卫,李仁罕怒气冲冲地问道。
“大人!”李哥侍卫连忙行礼,苦着脸儿道:“回大人,公子从早上起就在里面闹呢,还用凳子砸门,咱们怎么劝也劝不住!”
李仁罕怒从心起,黑着脸道:“给老夫开门!”
“是!”侍卫连忙跑过去将铁锁哗啦一声敞开抽了下来,然后一拉房门,恭敬地闪在一边等着李仁罕进去。
“你们这帮王八蛋,我叫你们开门到现在还不开,我砸死你们!”
房间里,李继宏早已经气的披头散发、竭嘶底里,骤见房门一开,更是怒不可遏,抡着凳子就往外砸。
“你敢?!”李仁罕脸上更黑,叱声喝道,不怒自威。
“爹?”早已经一天多不吃不喝,双目浮肿憔悴不堪的李继宏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人是李仁罕,就要砸到头顶的木凳连忙一偏,脱手扔了出去。
“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有没有个男人样!”李仁罕恨得直咬牙。
“爹,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找毋宝箱?”李继宏依然痴心不悔地问道。
李仁罕看着已经没有了人样子的儿子,气的浑身发抖,怒道:“老夫已经给你退婚了,还提什么毋宝箱?!”
李继宏却低头垂泪道:“这辈子没有他,孩儿就不活了!”
“什么?”李仁罕气的发疯,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孬货,一个女人就把你打击成这个样子?看看你,看看你!还有个男人的样子吗?我李继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老夫告诉你,这辈子你跟毋宝箱别想了,老夫要是见到她,一定先杀了她!”
李继宏猛然抬头,红着眼睛道:“你若杀她,那不如现在就先杀了我!”
李仁罕看着李继宏那疯狂地眼睛,因猛然抬头而骤然炸散的乱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唯一的儿子现在根本就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在任性,李仁罕的心猛地一惊,知道仅凭施压一惊压不住这个一惊被毋宝箱迷了心窍的儿子,不由连忙镇定了下来,突然回头道:“你们都给我出去,越远越好!”
六个侍卫连忙回身走哦了出去,远远地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