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毋宝箱也深情地与方落雁相拥道。
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毋昭裔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欣慰,突然兴奋地道:“瑶儿,去办酒菜,爹要和这小子喝上几杯!”
“爹,这个时辰?”毋宝瑶不由惊讶地道。
“怎么?爹高兴还不行吗?”毋昭裔的胡子又翘了起来,不过,这次是高兴的。
又是一日早朝,依然是文东武西,李肇所谓的脚疾在旁偏坐。
孟昶便道:“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寿辰,各位大人也都辛苦了,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大家都去忙吧!”
众人皆无事,但坐着的李肇却与李仁罕对看一眼,突然颤巍巍地开口道:“启禀皇上,臣有事!”
孟昶没想到开口的是李肇,暗道:“昨日派王昭远去试探你,问你有什么要求,你什么都没说就把王昭远给送出门来,朕没想到你是要在这里说啊!朕就看看你想说什么!”便笑着道:“侍中大人尽管开口!”
李肇便先向孟昶行了个礼,又向众人望了一眼,道:“老臣已经很久不进朝,今日但见殿上,多是昔日跟随先帝的旧日功臣,老臣甚是欣慰;然昔日跟随先帝之时,先帝曾亲口与老朽云:待吾富贵之时,尔等必称王拜相!这是先帝激励我等之语言,昔日昭宗庄宗明宗也分别封了李茂贞为秦王、张全义为齐王、周本为西平王、赵德钧为北平王,房知温为东平王,一体华贵,所以将士才格外用命、用心镇守地方!今日老臣观这殿上,文才武略不输于这李张周赵房者大有人在,如武信军节度李大人、武泰军节度赵季良赵大人,保宁军节度赵廷隐赵大人,宁江军节度张业张大人,功勋都可封王,老臣斗胆,也请皇上敕封称号,我大蜀臣民,也必感恩戴德,拥戴皇上,自此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佑我大蜀千秋万载!”
他这话说的有些逾越,但他一是年高,二是位重,三是有疾,四是与李仁罕张业抱成一气,五是不但为李仁罕、张业争王,也为了赵季良、赵廷隐争王,自然也隐晦的为自己争王,六是真要大赏,赏了这些人,底下的文武百官难道就没有封赏?
此话一出,众人竟一时无法回应,谁也不想自己不得利益,谁也不想破坏别人可能得到的利益而平白树无数之敌,惹人愤恨,整个大殿中竟一片安静,谁也无法先开口,既不想推辞,也不敢奉迎,这锅便直接甩到了年青的皇帝身上,回应吧,这么多人的封赏,这是一项大支出,大工程,不回应吧,必会寒了所有人的心。他几句看似诚恳的话一说完,李仁罕立刻朝他得意的一笑,看来昨夜的密议确实凑效啊,现在就看你皇帝是出血,还是让众大臣离心?
孟昶继位以来,也算见了不少风浪,但今日这李肇一来,寥寥几言,让孟昶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什么叫更毒、更狠!
孟昶脸上潮红几度退涌,双手抓龙椅的手指都格格作响,却终于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侍中大人说的不错,大家都对大蜀有巨大的贡献,朕自然有所考量,但现在与太后大寿相迭,待大寿过后,朕自会细细打算,终不会让大家的努力与付出白费,如何?”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齐齐拜倒,山呼万岁。
“这个李肇,今日他在大殿上居然敢如此放肆,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枉费朕一直向他示好,当真以为朕不敢对他怎么样吗?”书房中,孟昶银牙咬碎,愤怒地低吼道。
王昭远听着孟昶的咆哮,头低的很低,不敢说话。
孟昶发了一顿火,听王昭远没有声音,不由扭头一看,却见毋昭裔像个鹌鹑一般缩在那里,不由更气不朝一处打来,怒问道:“王昭远,你为什么不说话?”
王昭远这才小心地搭话,苦着脸道:“皇上,这李肇和李仁罕一样,都是前朝元老,又是一镇之首,还与李仁罕沆瀣一气,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讨好了所有人,唯独欺负了皇上你,说白了,他就是欺负你年青,威望低,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才故意这么放肆!”
“那朕能怎么做?就由得他们这样嚣张下去吗?”孟昶恼火地道。
王昭远便道:“勾践曾有卧薪尝胆之日,武帝亦有为胶东王之时,然三千越甲终吞吴,武帝更北溃匈奴、南服百越,西夺宝马于大宛,是为一代圣君,今皇上遭遇此难,未尝不是上天所考验,只要皇上韬光养晦,步步为营,终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孟昶听了王昭远这话,这才面色稍霁,缓了一口气道:“招远啊,幸亏有你在朕身板开导,否则,朕早就控制不住了!”
王昭远忙俯身道:“多谢皇上夸奖,能在皇上身边伺候,一直是昭远的福分!”
孟昶心情大好,豪爽地道:“昭远,你很有才能,等朕真正掌权了,必不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