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威上了朝,方落雁又出了门,众人便进正堂拜见了方夫人,虽说昨夜方倚璧已经大致介绍过,但方夫人乍见毋家三姐妹,仍不免惊为天人,竟亲自迎到门口,慌的三人忙谢罪不迭,方夫人连忙一一扶起,拉着毋宝瑶的手说了好多赞美的话,又上下只管盯着毋宝晴看,看的毋宝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方倚璧不由笑道:“娘,你看够了吗?不要只看两个就花了眼,这里还有一个更适合做你媳妇儿的呢!”说着,一把便把毋宝箱拉到前面来。
哄!一句话出口,众人不由都哄然大笑,方夫人也不由笑了,毋宝箱的脸却要红到脖子根了,不由恨的直咬牙,一脚狠狠地踩在方倚璧的脚上小声儿地骂道:“好你个小蹄子,我今天怎么招你惹你了,净拿我开涮,你怎么了你?”
方夫人眼见毋宝箱跟方倚璧说话,不由笑问道:“倚璧,箱姑娘跟你说什么呢?”
“哦,她说她很乐意,还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过门儿呢?”方倚璧连忙高声道。
“哗”众人现在却是哗笑,石润霞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毋宝箱却是在那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羞的几乎连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毋宝晴却是一边微笑,一边看着方倚璧,微微若有所思的样子。
方夫人也不由笑着笑道:“倚璧,你胡说些什么呢?远来即是客,哪有这么跟人家开玩笑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却又朝毋宝箱笑道:‘好在箱姑娘不是那样的人,不会那么见怪,是不是?’
到了此时,毋宝箱纵是再见怪,又有什么办法呢?惟有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干笑罢了。却又听方夫人道:‘哎,你们母亲在家吗?我有空的时候去拜访她!”
一提毋老夫人,三姐妹的脸色立即沉暗了下来。
“怎么?老身说错话了吗?”方夫人不由吃了一惊,立即警觉地道。
“家母已于去年过世了!”毋宝晴悲痛地答道。
“是吗?”方夫人不由叹道:“对不起,老身不该问的。”却又连忙笑道:“倚璧,你不是要请她们到你那里去玩儿吗?现在天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你们就快过去吧!”
“是,娘!”方倚璧连忙带了众人退了出来。
路的两旁,满院都是紫竹,一丛丛,一丛丛,看似杂乱,却又错落有致,显得格外的清雅馨香,竟使人原本沉重的心也突然变的柔和起来,毋宝箱不由一边看一边不住的点头赞道:“好美的雅致,方姐姐,你好有福气!”
“怎么?你若真的喜欢这里,不妨就搬进来和我一起长住,怎么样?”方倚璧不由坏笑道。
“我倒是想,只可惜有人不愿意呀!”毋宝箱又见了方倚璧的坏笑,却不甘示弱地也坏坏的笑道。
“咦,这是我的地方,我爱叫谁来就叫谁来,又有谁会不愿意?”方倚璧不由奇道。
“南公子呀!这可是天下第一大幽会的好地方,我搬进来乱插的哪杠子瘸腿呀!大家伙儿说是不是?”毋宝箱不由大声的笑道。
哄!众人不由一同大笑。
“哎?我刚才不过说了你一句两句,你这么快就睚眦必报呀?”方倚璧不由笑道。
“大家听听,我这也叫‘睚眦必报’?这几天我哪里招她惹她了,你们听听她方才那些话,简直跟我有什么仇似的,你们说我该不该?”毋宝箱不由笑道。
“该,该!”众人也不由笑道。
石润霞也道:“对,箱妹妹,像这样的人,你就该狠狠地刻薄刻薄她!”
方倚璧不由笑道:“霞儿,她们是一家人,你怎么反倒也帮着她们说话?”
“对呀,她们是一家人,又不是咱们是一家人,我为什么一定要帮着你说话?是不是?”石润霞也笑道。
众人不由一起轻笑。
不一时,已来到倚竹楼前,却见门框是两行金漆的大字:“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字迹潇洒飘逸,却又带了几许清气,与这紫竹碧楼搭配起来,竟是那么的融合得体,有种说不出的好处。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杜甫的句子?”毋宝晴不由首先笑道,但还有句话却没有说。
毋宝箱和石润霞也看出来了,只是也没有说。
方倚璧也猜出来了,却也没有说,只是笑道:“不错,正是杜甫的句子,毋姐姐好眼力!”
但毋宝瑶却说了出来:“咦,这不是南玉屏南待诏的字吗?他经常来这里?”
“不,他只是有时候来!”方倚璧不由尴尬地道,连忙带众人进了大厅。
甫入大厅,一股清寒之气立即扑面而来,众人不由抬头看去,却是壁上悬了一幅《暮竹行吟图》,图上画的是竹林深处,夕阳溪畔,一个纤薄的女子正踏溪而行的情景,“人来人往如是,唯我青山独住。”旁边的两行题跋正是方倚璧性格的最好写照。
毋宝箱看着,却不由对毋宝晴笑道:“二姐,你看这两句诗,跟你的那两句正好是一对儿呢!”
毋宝晴不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