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就是,应该把对队伍拉出去练练!到鲜卑人的地盘去活动活动!
可出关属于军事行动,刘烈这个小小的屯长做不了主,没有上边的命令,他哪儿都不能去。
上边这段时间很忙,雁门郡乃至整个并州都在积蓄各种作战物资,尤其是粮草。太守郭蕴忙得不可开交,催收粮草、督造各种兵器、修缮关城和各种防御工事。
一般来说是不大可能有时间关注边军一个小小斥候屯的动向的。
问题是这个屯十分不一般,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天都有新闻放出来。
先是士兵们每天一大早雷打不动的负重长跑,简直成了边郡一道最醒目的风景,而且这一跑就是三个月,队伍一边跑一边还喊着“一二三四”之类的口号,很是让人心情澎湃。
如果说这个变化不足以引起重视的话,那么刘烈军营外的岗哨就让人不由得产生好奇了。岗哨为双岗,士兵全副武装守在大门外,无论下雨刮风纹丝不动。最惹眼的是换岗,哨兵之间的礼仪不仅是这个时代从未见过的,而且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军人的气质。
这样一支奇特的部队,不引起上边的注意才不正常。
七月上旬这天,边郡各兵营依然照常训练,斥候屯自然也不例外。刘烈正在军营里给官兵们讲解伪装、策应等战术,完全不知道再过一会他的营门外就会有事情发生。
从洛阳回来的都尉周慎早就听说斥候屯在边郡的一系列新闻,终于趁太守郭蕴好不容易空闲这一天相约一起到刘烈的军营视察,毕竟,刘烈这个人猛是猛,但带兵水平如何谁都没底。只是从最近到处传开的小道消息中略知一二而已。
两位上官全身披挂得就像是即将上战场一样,带着一百多号随从不紧不慢地向斥候屯驻地走来。
“站住,军事重地,闲人不得靠近!”队伍刚刚靠近兵营,就被两个哨兵手持长矛堵住。
“瞎了你们的狗眼!都尉大人的驾你们也敢拦?”周慎身边一名军侯骂骂咧咧正要冲上去给这两个不开眼的哨兵几鞭子。
没想到一个哨兵竟然敲响了挂在附近的铜锣,不大一会工夫,十余名弓箭手出现在军营木栅栏后头,冰冷的箭头纷纷对准队列。
“居然来真的?”周慎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拿弓箭对准自己,一转身,“府君,这小子很生猛啊!”
郭蕴旁边一名亲兵上前喝道:“放肆!雁门郡太守、郡都尉二位大人前来视察,还不放下弓箭?”
斥候屯这边弓箭倒是放下了,可哨兵们丝毫没有让路的觉悟,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傻了!周大人不辞辛苦到这里,还不快让开!”郭蕴见自己的话奏效,赶紧趁热打铁。
没想到这句话一点不好使,哨兵们照样直愣愣站在原地。
后边的周慎哭笑不得,只得打圆场说,“没想到我雁门居然还有一个细柳营?好啊,本将倒要看看刘元贞是不是周亚夫。”
斥候屯到底不是细柳营,早有人把情况飞报刘烈。刘烈一听自己的哨兵把雁门郡两位军政**给堵了,心里暗骂,“操!”
等他飞马赶到营门时,远远看见自己的兵还在那里和上官对峙着。
“敬礼!”刘烈的身影刚刚出现在营门,就听见一声大喝,在众目睽睽之下,营门口的哨兵和栅栏后边的弓箭手忽然齐刷刷将右手举在额头,腰板挺直,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刘烈。
刘烈赶紧还礼,“辛苦了!”然后飞快下马,快步走出营门后单膝跪地,“卑职不知上官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周慎本来忍不住想讥讽一番的,但他是带兵之人,从刚才的情形已经大体看出刘烈的治军手段,心里不由暗赞,这小子,倒真是人才。
郭蕴见周慎板着个脸不说话,自己也不好护短,对刘烈象征性呵斥了几句后转身对周慎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刘烈小心翼翼把两位上官迎进去后,自己留在末尾,悄悄对两个哨兵说道:“做得好!”
两位大人下马来到刘烈的军帐后,也不休息,直接让刘烈集合队伍,他们要马上检阅。
“是!”刘烈习惯性地敬了个现代军礼,不等两位上官发问,急匆匆地走出去。
不大一会工夫,绵长的牛角号在军营内吹响,军帐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杂而不乱。
“走,出去看看!”周慎把马鞭往随从身上一丢,大踏步走了出去。
只见宽敞的场地上一百名士兵整整齐齐站成一排,刘烈高大的背影堵在他们面前,“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一百士兵在刘烈简短有力的口令下齐刷刷地完成所有动作,让郭蕴和周慎两位上官惊愕不已,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阵势,从未见过这样的军容军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