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大门口擂动冤鼓的声音,打破了鹅城清晨的宁静。
见此情状,马邦德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妙,和汤师爷一同骑马赶往讲茶大堂。
“讲茶大堂?县衙不是判案的地方嘛?”
马邦德疑惑地问道。
“你这个县衙只是个摆设罢了,判案只有去讲茶大堂,那里才是真正的县衙!”
汤师爷回道。
鹅城鱼龙混杂,龙盘虎踞。
这里的县长既然可以买到,那么自然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势,县长之位的权力也因此被架空了。
真正的权力则是掌握在黄四郎和另外两大家族的手中!他们另外私立县衙,用来处理县城之中的相关事务,而这个地方便是讲茶大堂!
......
......
讲茶大堂。
此刻,这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很多鹅城人都是聚集在这讲茶大堂之中,就好像是逢年过节时庙会赶集一般。
说来奇怪。
鹅城人平时的生活是非常忙碌的,但是对于看热闹却是乐此不彼,只要有热闹看,哪里都会有他们的身影。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给大堂之人腾出了一片地方,让他们来理论案件。
大堂之中,则是有几个人,分别是胡万,武举人,小贩孙守义,还有就是张牧之的义子小六子。
胡万端坐那里,颐指气使道:“六爷,你吃了两碗的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小李子直接回怼道:“放屁,我就吃了一碗的粉,所以给了他一碗的钱。”
胡万对小贩道:“他吃了几碗?”
小贩眼神闪烁,嗫嚅道:“两碗。”
“不可能!”
武举人直接抬脚爆踹孙守义:“不可能,六爷是县长的儿子,怎么能欠你的粉钱呢?”
“就是吃了两碗,只给了一碗。”
孙守义道。
只见胡万缓缓地站起身来道:“县长要给我们鹅城一个公平,好,那我今天讨得就是一个公平!”
“对。”
在场围观之人都是麻木而没有感情地附和道。
“问谁讨?问县长儿子,为什么?他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这就叫做不公平!既然县长儿子带头不公平,那么县长说的话就是个屁!”
“卧槽。”
小六子一听有人辱骂自己的义父,不由得勃然大怒,直接准备动手,却被武举人等人拉开了,并且直呼道:“六爷。”
武举人转过身,对胡万说道:“胡万,六爷是县长的儿子,怎么会欠他的粉钱呢?你亲眼看见了?”
胡万道:“嘿,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着?屁股不疼了?”
武举人一把推开胡万:“今天不聊屁股的事情,就聊凉粉,一碗就是一碗,两碗就是两碗,不能含糊,六爷,汉子,佩服!”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今天就吃了一碗凉粉!”
小六子掷地有声道。
他今天明明就吃了一碗凉粉,但是那胡万和小贩却是串通起来污蔑他,想要诋毁他的名声。
“你给了一碗的钱,吃了两碗粉,你没钱是吧,我帮你给!”
胡万继续诬陷道,一脸丑陋的嘴脸。
小六子直接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银元,展示在众人眼前:“看到了没有,多扫碗我都付得起!但是吃一碗的粉,就给一碗的钱!”
“这么多钱,他吃了多少碗粉啊,你早说不就得了嘛?他要个公平,你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小六子拿枪对着孙守义:“告诉我,你是老实人嘛?”
孙守义:“我是。”
“那你就说实话,我到底吃了几碗粉?你告诉他,你说不说。”
小六子对着他咆哮道。
“拿枪吓唬一可怜的,卖凉粉的,有枪是吧,谁没有枪啊?”
胡万面色狞恶,拿枪指着小六子,旋即对孙守义道:“孙守义,大声说,他吃了几碗?”
孙守义面露犹豫之色。
胡万继续道:“守义,在座所有的乡亲,都会为你和你的家人作主的。大声说,几碗。”
此为一语双关,话语之中透着威胁之意。
要是今天孙守义不按照他所说的话,那么他和他的家人都会遭受到迫害。
孙守义犹豫片刻,似乎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咬牙切齿,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咬定就是两碗粉。
小六子放下了枪,目光直视胡万:“你是一个恶人,比恶是吧,我比你还恶。”
说着,小六子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把自己的肚子剖开。
既然所有人都诬陷他,那么他就要剖开对方,让他们都看看,他今天究竟是吃了几碗凉粉!
就在小六子即将要切腹之时,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却忽然是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这一鲁莽而愚蠢的举动!
......